我胃裡熱鬧的翻騰起來,又往上走了幾步。眼角看見蘇沉,又想了遍西蒙的話,心中微妙的一寒,很是突兀對他道,“我之前僅看到了一個溼屍,是它殺掉了走電梯下去的那幾個人。”
西蒙臉色有輕微的變化,盯著我,沉默了一會,才轉過頭去繼續躡手躡腳往上走,“是變異溼屍?”
我心中暗自罵了句該死,對他點頭,“是的。”
我剛才忍不住稍微暗示他,如果想要在運輸糧食的路上找個機會,借喪屍之手把我殺了(樓道有監控,明顯的蓄意殺人會被判處刑責)那他也沒有活著的可能,變異溼屍不是一個人可以抵禦的。
可出於心情上的不穩定,暗示的話說得突兀,他顯然已經明白我有了戒備,卻並沒有再給我其他訊息。
由此,我覺得事情往壞的方向發展的可能性會比較大。
但其實事情發展得出乎意料的順利。
咀嚼的聲響一直在很遠的地方漸漸淡去,我們安全到達16樓,取得了糧食和水。
西蒙搬著米袋和水桶,一聲不吭的走,可能是覺得一切順利,臉色明顯緩和很多。我提的東西很輕,加上西蒙雙手都沒空,所以才敢走在最前看著前面的動靜,蘇沉則在最後。
快到十樓的時候,我忽而聽到了一點輕響,但那聲音真的太輕了,我辨認不出是什麼,只是要求他們暫時別動。
可就這樣等了三分鐘有餘,西蒙搬著東西,開始不耐,“應該是你太緊張了,如果有喪屍上樓,我們是可以聽到很大動靜的。”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卻不肯第一個走,一雙眼睛盯著我。
我承認我現在是有點神經敏感,而且那一聲輕響無論是蘇沉還是西蒙都沒有聽到,可是那種奇怪的不詳感還是在心口揮之不去。
貼著牆,慢慢下到了第九層。那裡的安全門似乎壞了點,並沒有合攏的裂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一絲幽冷的黑暗。
我第一個走到安全門附近,只是隨意的一個動作朝門縫內看去,霎時倒抽一口涼氣。
幽黑的過道內,唯有電梯門對應,顯示著血紅的數字:“8”
停下!我猛的對西蒙,蘇沉打手勢。
可由於安全門的位置偏內,我往門那裡走的時候,西蒙就以為我是膽小了,騰開空間讓他先往前面走,畢竟已經快到八層了。所以我給他打手勢的時候,他正好背對著我。
蘇沉卻看到了,下樓的腳步一止,既沒有出聲,也沒有伸手去拉觸手可及的西蒙,站在了我身邊。
那一瞬間,我從他平靜的表情裡看出了太多的訊息。這樣緘默的環境,叫我突然有種難以負荷的窒息感,沉重的壓在心口。
不行。
我兩步衝下樓,在西蒙即將要拐過樓道的時候,將之一把扯住。
而在那一剎那之前,他顯然也看到了什麼,神情明顯的剎那呆滯。
可還是晚了,我把他拉回來,我們兩卻因為一個不穩朝後踉蹌了下,他手中的水桶咣噹一聲砸在了地上。
圓柱形的水桶從腳邊滾開,撞到轉角,沿著階梯一層層滾了下去,直到撞到了八層的安全門,和那個正趴在半截屍體上的溼屍。
我朝下窺探的眸正好對上那一雙渙散的眼,藍色的眼珠裡頭像是染上了一層灰色雜質,死白的臉上全是血跡和脫落的皮層,塌下去的肩膀明顯是被什麼撕咬燒融的,有些地方血肉模糊,又有些地方結成一片焦糊的疤痕,臉上有兩個槍洞。喉嚨裡發出一聲吞嚥,突然飛快地朝我們爬來。
看到一個兩米多高壯,渾身屍斑和著血跡的男人模樣的喪屍在地上飛快爬行的場景,我頭皮一炸,狠抽了兩口氣。
西蒙早於我一步的爬起來,像是陷入絕境之後被逼出了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