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砸在貨郎的腳邊。
“小子怎麼還在這兒?”
老頭從屋子裡出來,手裡頭還抓著根沒削的細竹子。
貨郎一見這架勢,趕緊挑著挑子就跑,經過樑玉琢身邊的時候,還對不住地笑笑。
老頭把手裡的竹子一丟,攏了攏袖口,哼了一聲,回頭往屋裡走。
梁玉琢趕忙往前幾步,撿起地上的榫子進屋。
這正廳裡頭還是跟之前一樣,黑漆漆的,靠著幾個破落的窗戶放點光進來。梁玉琢下意識抬頭去看柱子間懸掛的那根繩子,上頭已經掛了一二三盞燈,每一盞燈都是一個造型,瞧著十分精緻。
見梁玉琢進了屋,老頭問道:“丫頭過來幹什麼?”
“上回您幫了二郎,又給我提了醒,我是特地來感謝您的。”
“丫頭年紀小小,學了你爹一身書卷氣。”
“這不是我爹親生閨女麼,女兒肖爹,也是正常。您上回幫了我,我也沒什麼能答謝您的,這是剛醃好的野豬肘子,您熱一熱就好下飯。”
老頭表面不動聲色,視線卻一連幾回往梁玉琢手裡的豬肘子上瞟,鼻子哼了幾聲,扭過臉。
“你爹走後家裡的開銷可應付得過來?我聽說家裡沒頂用的男丁後,你娘平日裡連地也下不了了,只靠著讓貨郎賣賣針線活賺些錢養家?”
見梁玉琢並不否認,老頭皺眉:“既然家裡都這麼窮了,你手上這豬肘子又是哪裡來的?要是偷來的,是想叫人打斷你的腿不成?”
梁玉琢哪裡曉得老頭的脾氣這麼古怪,怕他氣著,忙解釋說是鄰居所贈。但也不是白拿,日後還會另外向鄰居回報這份恩情。
幾番話後,老頭也不再質疑她,隨口叫她把豬肘子找個不會被野貓勾到的地方掛起來,自個兒背過身去,繼續彎腰做燈籠。
梁玉琢掛好豬肘,回頭看著老頭灰白的頭髮和稍顯傴僂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沉思。
老頭的言行舉止雖有些乖張,但為人卻十分友好仗義。單說這一手做燈籠的手藝,就要比去年元宵俞二郎從鄰村買回來的燈籠好看百倍。鄰村那做燈籠的都已經蓋起了新房,這老頭卻寄住在廢園裡,兩相一對比,簡直天與地。
老頭似乎旁人的猜測心知肚明,聽見背後有一會兒沒啥動靜,拿著手裡頭的竹條就回了頭:“你要是實在沒事,就幫老頭把園子打掃打掃。”
正抬頭打量頭頂上一盞蓮花燈的梁玉琢,一聽這話,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拿了門後頭杵著的掃帚就出去打掃園子去了。
被燒燬的屋子梁玉琢沒那膽量往裡頭進去打掃,只將門口的黑灰掃了乾淨,又提了水桶想打桶水洗洗地。
廢園這地方,過去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宅子。水利系統比村子裡任何一戶人家都要好一些,奈何這些年荒廢下來,再好的宅子也成了廢園。園子一角的水井已經積滿了樹葉跟黑灰,別說是乾淨的水了,就是想要打一桶上來也是難事。
梁玉琢看了眼沒什麼動靜的正廳,隱約能看見老頭在屋裡走動,她嘆口氣,索性提著水桶就往廢園邊上的一條山路走。
她對下川村邊上的這座山相對熟悉一些。剛穿越的時候,是冬天,地裡也沒啥好種的東西。她跟俞家兄弟熟絡起來後,就央著他們帶她進了次山,從此只要地裡沒什麼事,她便常常上山去採摘些可食用的果子。
山裡頭哪條路往上走能見著什麼野果林,哪塊地方有個小池塘,這半年時間梁玉琢就算不是一清二楚,也記住了七七八八。
從廢園邊上上山,往前大約走上四五百米就有個池塘。那池塘水乾淨,俞家兄弟偶爾會在那邊蹲著抓過去喝水的野獸。
她提著水桶走了段路,果真就找著了池塘。池水清澈,偶爾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