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從一開始……你就……
“還有,”女孩痛定思痛之際,稍作沉默的男人又開啟了雙唇,“他們趁我昏迷的時候,在我體內植入了抑制念力再生的晶片。”
唐寧簡潔明瞭的一句補充令思華年回過神來,注目於他微微側過的脖頸。
女孩定睛仔細一瞧,男人左側的脖子上,確實存著一個淡淡的圓形疤痕。
如此一來,她總算是大抵明白了——這個強到不可一世的男人,緣何會落得“任人宰割”的窘境。
緊接著,一個新的問題便應運而生。
“唐寧,你的那個二哥,到底跟你有多大的仇恨?為什麼非要做到這種地步?”
誠然,關於這一疑惑,之前她也悄悄地同尹芙談論過。
起先,她還以為那個名為“洛熙”的帝國第二皇子是要謀朝篡位,把他的大哥拉下馬,同時將可能會威脅到其統治權的三弟給一併除掉——畢竟,唐寧出了這麼大的事,身為國王及其長兄的穆頤卻一直沒有露面,“任由”他的二弟胡作非為,想也知道,定是他的行動業已受到了限制。
可是,對於她的上述猜測,尹芙卻只是還以沉默,甚至最終還是透露了兩個字——“未必”。
現如今,當她親眼目睹了唐寧被折磨到如此田地的景象之後,似乎也頓悟了女子當時不敢苟同的原因。
倘若僅僅是想要掌握旁人無法撼動的政權,又何須拿對手這般發洩?直接要了對手的性命,豈非更加乾脆利落?
回憶起洛熙坐在輪椅上冷笑的畫面,思華年忽覺不寒而慄。
那個人內心的瘋狂,恐怕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
但是,她還是想要探尋這其中的因緣。
只可惜,面對她的疑問,唐寧卻是選擇了靜默。
思華年沒有追問。
因為,她不想這短短相聚的時間裡,一次又一次地去觸及他的傷口。
“總之,我們會盡快救你出去的。”強行轉換話題的思華年皺著眉頭,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視線卻依舊徘徊於唐寧的臉龐。
也正因如此,他青腫的面頰與破裂的嘴角得以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心。
自相識以來,他一向都是制服筆挺、儀容整潔的,何時有過如此狼狽的姿態?
“那個人不會輕易殺了我。”讓心頭揪緊的女孩始料未及的是,目視其蹙眉起身的唐寧冷不防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臉上卻仍是沒有分毫的表情,“不要考慮多餘的事情。”
直到第二句話從容而出,她才恍然明白了他如此言說的意圖。
什麼嘛……這種他變溫柔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心尖泛酸的女孩禁不住就生出了淚意。
“誰考慮多餘的事情了啊?”她驀地別過腦袋,在他的注視下抬手胡亂揉了揉眼睛,又冷不丁重新凝眸於他的眉眼,“再堅持一下,我們一定會救你的。”
語畢,她就狠下心轉過身去,朝著房門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唐寧紋絲不動地目送著她長髮及腰的背影,忽而張開了乾涸的唇。
“把那身衣服換掉。”
於是,已然舉步向前的女孩冷不防聽到了這樣的話。
思華年不由自主地頓住腳步,微微發著愣轉回了身子,重新面向被迫坐在那裡的唐寧。
她剛想啟唇問一句“為什麼”,就在與之對視了片刻後茅塞頓開了。
彈指間漲紅了臉,思華年倏地抬起兩條胳膊,抱緊了自己的前胸,羞憤地衝他開起了“機關槍”:“你以為我願意穿這種衣服嗎?還不是那個猥瑣的變態大叔!我……我要是不迎合他的喜好……我是說,我要是不從頭到尾、從裡到外地模仿他,怎麼能混進來還不被他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