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沒有任何一絲迷茫。
這樹林實在太讓人難受了,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她們是不是行走在怪物的肚子裡,怎麼走都走不出去?——就在難兒幾乎要尖叫時,眼前突然一片豁然,混著山野氣息的水汽和空氣,迎面撲來。
她站住腳步,吃驚地看著腳下數丈深的湍急河流,以及吊在眼前的、破爛的、狹窄的、搖搖欲墜的吊橋。
這是什麼地方?這河,好可怕;這橋,也好可怕,比起身後的樹林,猶過之而無不及。
獨孤站在懸崖邊上,盯著下方黃濁翻騰的河水,獰笑:“這就是三途河,死人墜入地獄的入口,聽說掉進河裡的人,從來沒有活著出來的,連屍骨都撈不到。”
難兒打了一個寒顫,更加抱緊了身體。
獨孤將目光移到眼前的吊橋,又是陰惻惻地獰笑:“這就是奈何橋,過了奈何橋,也是地獄。總之,只要往前走,無論怎麼走,盡頭都是地獄。孤要去地獄看看老朋友,不想下地獄的,切莫跟來!”
第一惡人3
這麼殘破的吊橋,怎麼可能過人?難兒伸手捉住獨孤的手,急道:“皇上,太危險了……”
獨孤一臉輕蔑地甩開她的手,冷冷地道:“孤說過,天上地下,無論神與魔,孤都敢殺!區區一個地獄,又算得了什麼!如若能遇到惡鬼,孤要看看,是惡鬼厲害,還是孤厲害!”
說罷,她毫不猶豫地抓住吊橋上的繩索,踏上有一塊沒一塊的橋板。
吱呀,吱呀,吱呀——吊橋因為她的踏入而左右搖晃,發出瀕死的呻吟。
這種彷彿隨時都會斷裂的“吱呀”聲傳入難兒的耳裡,啃齧著她的神經,她幾乎想掩上雙耳。
獨孤絲毫沒有受到吊橋隨時會斷裂的影響,一步步地,沒有猶豫地前進,在她之後,幽風也毫不猶豫地踏上吊橋,與她保持幾尺的距離,穩步前行。
他們,瘋了嗎?一旦掉下三途河,就不可能有生還機會了!難兒瞪著他們,恨得磨牙。
吱呀呀——吊橋的呻吟聲更大了,搖擺的幅度更大了,每一聲都像索命的鬼叫,聽得難兒想抓狂。
那個時刻,她腦中突然閃過惡毒的念頭,如果將吊橋的繩索弄斷,獨孤和幽風就會墜落河中——這樣,她就輕易地幹掉了天下最強的王和最強的侍衛!
她盯著腳下的繩索,心裡的思緒如河水翻騰,殺還是不殺?這種機會,也許再也不會有第二次了!
殺還是不殺?殺還是不殺?殺還是不殺——她不斷地在心裡問自己,被這種答案本該一目瞭然的問題,折磨得心口陣陣抽痛。
突然,吊橋劇烈地晃動了一下,幾塊木板掉下來,幽風驚呼:“皇上,小心——”
難兒回過神來,定睛望去,獨孤已經快走到橋中央了,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一陣陰寒的山風吹來,清冷得讓她一陣哆嗦,她就著了魔一樣,抻手抓住吊橋的欄繩,踩上不知何時會掉落的橋板,一步步地,堅定地,追逐著獨孤的腳步。
“彌殤”與獨孤的決鬥,應該在戰場上;他們的死亡,也應該在戰場上,而不是在這種地方!——她不住地告訴自己。
因為同時承受了三個人的重量,吊橋搖晃得更加厲害了,隨時都有可能將她們送進地獄!
可是,看到獨孤強硬的背景,難兒心裡竟然沒有一絲畏懼,甚至還感到了異樣的刺激和興奮!
像這樣,跟獨孤一起玩命懸一線的危險遊戲,不是很有趣嗎?這種體驗,人生可還有第二次?
在搖搖晃晃的玩命遊戲中,難兒一點點地接近獨孤,一點點地接近終點——終點?
只要往前走,無論怎麼走,終點都是地獄?她猛然盯向吊橋的盡頭,這才留意到,她將要踏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