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先喝酥油茶!”
錦染說話的聲音不高,神情也並不嚴厲,但不知為何,辛末聽在耳裡卻是忽地心頭一跳,腳下便已乖乖的走了過去,按著錦染所說坐到凳上,端起了一碗酥油茶湯。
錦染見狀也在一旁坐了,她之前已用過早膳,這會就只是在一邊靜靜坐著,偶然還很是賢惠的為辛末添湯夾菜。倒是辛末,在這一派沉默中似是有些坐立不安,只是默默地加快了用餐的速度,似是打著快些吃完好再離去的念頭。
只是錦染又哪裡由得他這麼脫身,看辛末匆匆抬起瓷碗將酥油茶一飲而盡,不待他主動開口便搶先冷冷問道:“怎麼,又要去書房讀書了嗎?”
辛末動作一頓,一時不知是否要點頭承認,面上便有些尷尬之色,錦染見狀抬頭看向了他,神情嚴肅:“我有些話要與你說,你讀書若真是那般要緊,我便也去書房等著你讀完再說,恰好,之前那本遊記我也還未看完。”
辛末渾身僵硬,看著錦染這冷淡的態度,一時只疑心染妹這是要直言她已後悔成婚一事,要拋下他和離回京去了,不,或許,是要去邊城,尋關西王錢泰?只是為何呢?明明之前他們還是那般情深意重,明明發現了避子湯後他這幾日已識趣不再來煩擾她,染妹,竟還是不肯改唸嗎?
”你既然不著急,我便就在這說了?”錦染皺著眉頭又問了一遍,見辛末一臉怔愣,卻還是不理會她,不禁深深吸了口氣,儘量冷靜的按著早已打算好的腹稿慢慢開了口,問起了辛末這幾日態度這般轉變的緣故。
而辛末這邊,不知是不是因為不願接受,在滿心的驚惶難過之中,分明就近在眼前,他卻只覺得錦染的話語竟好似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般,每一句後,他都需好久才能明白那話中的含義,只是越聽,他卻也越發發覺,錦染所說的好像與他預料的並不一樣。
“……也想了許久,成家這事我並沒什麼經驗,或許是有哪處做的不好我自己都未發覺,只是無論如何,你也總不能就這麼一言不發的誰也不理了,有話為什麼不能好好說呢?有什麼事是好好商量不成非要這樣硬憋著冷戰的!冷戰這事最是要不得,你冷久了,小事都冷成大事了,就是真打算相敬如冰,你這也太快了點!咱們成親可還不到一個月呢!明明之前還是一口一個染妹口口聲聲永不背叛的,辛子安,你這簡直、簡直是太過分了!”
剛開始錦染還能控制著自己的口氣用詞,儘量本著解決問題的目的好好的檢討自己,詢問對方,但慢慢說著說著,錦染心頭的酸楚委屈也漸漸泛了起來,話也就慢慢變成了指責控訴。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這廂還在床榻間你儂我儂他煞多情呢,轉眼就翻臉無情對她冷暴力了,哪個新嫁娘能受得了這般委屈,也就是錦染,有上輩子的眼界閱歷撐著,這會還能拋下面子矜持好好的問他,若她真是個正宗的本土庶出小姐,這會怕是真的只能獨守空房自個垂淚了!
只是錦染這廂越說,卻也越漸漸發覺了辛末的不對,之前她檢討自己都沒見辛末有什麼反應,這會兒分明是在說著辛末的不是,他怎麼還看起來越來越高興了一樣?看著辛末越來越亮的眼睛,一陣陣的違和感湧上來,錦染的指責就也漸漸說不下去了。
辛末趁此機會,終於拉了錦染衣角,小心翼翼又滿面期盼的問出了進門後的第一句話:“染妹,你,你並非是後悔成婚,要棄我而去?”
錦染聞言先是一愣,繼而大怒,猛地起身抬手甩開了辛末,大聲道:“我後悔個【嗶——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後悔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走?做夢嗎!”
得知事情並非如自己想象的那般,辛末先是滿心欣喜,緊接著卻又被錦染的震怒反應嚇了一跳,連忙也跟著起身,連連道起了歉,只說是自己錯了讓錦染莫要這般生氣,只是接著到底還是小聲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