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大娘,你別擔心。”薛謙書說了善意的謊言。
“對啊,大娘,啥事都沒有。”楊梅一說著把頭偏向一旁,她都這樣了還念著這些,怕再說下去自己會哭。
於紅絲露出寬慰的笑容,“那就好,我看這次雨下這麼久,我也得活這麼久,你們沒事就好。”
薛謙書和楊梅一不知道跟她說什麼,一想到她馬上就要走了,心裡很壓抑。
“虎子,你去拿錦囊了嗎?”見薛謙書搖搖頭,她急道,“你記得要去啊,一定要去,我一走一定要讓你娘看到。”於紅絲怕他把這事忘了,再次提醒道。
“大娘,我曉得了。”薛謙書欲言又止,終還是點點頭。
行刑的地方開始起風,九月的風已帶著一絲涼意,沙沙卷著地上的塵土飛揚,四周圍著不少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
“聽說這女人殺了她丈夫還把二房送牢獄,手段真是高。”
“那是前夫,聽說那二房害了她親兒子。”
“好狠心,貴圈真亂,我們不懂。”
……
想想於紅絲的事,還是令人不勝唏噓,楊梅一覺得她其實活得很可憐,再一想待會會見到的血腥場面,有些不忍心,有些傷心。
薛謙書抬手替她擋了擋飛來的塵土,楊梅一順勢把頭埋進他懷裡,她實在無法看在好好的一個活人就這在她面前逝去。
刀起刀落也就一瞬間的事,古有古法,殺人償命,於紅絲還是走了。
那條巷子仍舊給人幽深綿長之感,盡頭之處便是一間低矮的小屋,門口的石墩上滿是黑苔,燈籠紙已經裂開隨風飛,灰暗的門上貼著官府的封條。
“虎子,咱咋進去?”
於大娘沒把鑰匙給他們,只吩咐一定要取東西,今天東西是必須要取的,薛謙書想了想,讓楊梅一在外面等著,他看了看四周,挽起袖子,翻牆進去,裡頭一片灰暗。
隔壁一戶人家的大門卻在這時候吱呀一聲被開啟,滿頭銀髮的老婦拄著柺杖緩緩走出來,用著沙啞的聲音問道,“你們是她啥人啊?”老婦指著小屋問。
楊梅一心想不是這麼快就被抓包吧?硬著頭皮回答道,“嗯,我娘是莫小妹,她跟於大娘是姐妹。”
老婦點點頭表示想起來了,“她一被抓這兒就被封了,都封了好些天了。”
“她以前是給我家洗衣服的,我見她獨身一人可憐便把這間小屋租給她住下來。”
“我見她平時對我們大夥都好,也不像那種會害人的,姑娘,你說是不是官府弄錯了。”
“聽說她今天被問斬,你說她就這麼去了,那以後不是沒人陪我解悶了。
老婦也不等楊梅一的回答,許是有些感慨吧,一個人絮絮叨叨說了好多,說完才記起楊梅一,
“她讓你回來拿她東西的嗎?今天應該可以進去了,你等著,我去拿鑰匙給你開門。”
“呃,老婆婆,對不起,我,我相公已經進去了。”楊梅一說到這有些丟人,她以為這房子是於大娘自己的,沒想到是她租別人的,那他們當著主人就這麼貿貿然翻牆闖進去。
老婦皺了下眉也沒說什麼,回去取鑰匙那會功夫,薛謙書出來了,狀似苦惱道,“裡頭的門也被鎖了。”他總不能去撬人家鎖。
說話間,老婦再次出來,這回她兒媳跟著,見突然多了兩位陌生人,有些防備道,“你們當真認識這於大娘,莫不是來偷東西的吧?”不然做啥要翻人家的牆。
薛謙書立馬道歉並說明來意。
楊梅一和薛謙書好說歹說才讓她相信他們只是來取一個錦囊的,取完就走,她們可以看著。
人都指明錦囊在哪了,話說到這份上,老婦媳婦只得給開門,嘴裡還唸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