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然怎會這等!”寶蓮聽這話不對路,只是默默不語。
正說話間,外頭就有人來報說:“老爺帶著姑娘公子進門來了。”陸賈氏呵斥道:“什麼姑娘!姑娘分明已經沒了,這家裡哪有第二個姑娘!這是哪門子的稱呼!”那人不敢應聲,便退了出去。
陸賈氏便狠狠捶桌道:“弄就弄了罷,偷吃也不知道抹嘴,定要弄出這樣的事來,傳揚的一地裡都知道。明兒咱們可怎麼出門子?”寶蓮寬慰道:“老太太且放寬心些,又添了個小孫子呢。”陸賈氏橫了她一眼,說道:“有勇哥兒在,我稀罕她那些!”
少頃,寶荷便進來報道:“老爺來給老太太請安。”說著,頓了頓,吞吞吐吐道:“還有二孃和三少爺。”陸賈氏鼻子裡哼了一聲,說道:“他倒做的好主,還沒拜祖,這二孃和三少爺就叫上了!”話音才落,就見陸煥成領著個懷裡抱孩子的女子進來。
陸煥成先上前與陸賈氏請安,陸賈氏睬也不睬。陸煥成便說道:“兒子在外納得一外宅,秉性溫良,近來又與兒子誕下一子。兒子思量著總叫他們母子在外居住甚是不變,便帶回家來認祖歸宗。”說著,便推那蓮姑娘上前拜見。
蓮姑娘緩步上前,抱著孩子在炕前跪了,磕了三個頭,那陸賈氏才道:“罷了,你帶著個孩子不便當,又磕什麼頭,仔細摔了孩子,起來罷。”
蓮姑娘腹中作誹,面上恭恭敬敬,起來便退在一邊,垂首不言。
陸賈氏便將這蓮姑娘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卻見她生著一張瓜子臉,眉清目秀,櫻口瓊鼻,十分周正。頭上梳的流光水滑,卻只插了根銀簪子,身上一件嫩黃色對襟夾衣,蔥綠紗裙,通身上下再無一件首飾。
看了一回,這陸賈氏才點頭道:“倒也是個清秀佳人,怪道叫我們老爺這等惦記。你既進了我們家,往日的事兒我便不細究了。但只一件,我也不管你往日是唱戲的也好唱曲的也罷,進了我們陸家的門,就得規規矩矩的做良家婦人,把往日那煙花場裡的習氣一併都除了,安分守己的度日。我們這等人家,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你。只是你若不守婦道,弄出什麼有辱我陸家門風的事來,那陸家可容不下你。”
那蓮姑娘是在風月場中待久了的,熟慣演戲,雙膝一彎又跪了下來,望著陸賈氏泣道:“老太太,我宋青蓮不是不知廉恥的婦人,原也是好人家女兒,只是家道敗落,父死母嫁,我一個女兒家無可為生,被我那無良的叔叔賣進了戲班子。我雖誤入風塵,仍舊一心從良。不然我在戲班子這些年,願討我做小的王公子弟不在少數,我怎麼不去跟他們?我便是看陸老爺為人寬和,陸家是慈厚之家,又素聞老太太仁善之名,方才跟了陸老爺,只為從良度日。老太太今兒這教誨,我自然記在心中。老太□□心,我既脫了苦海,於老太太老爺太太感戴不盡,必定盡心竭力服侍老太太、老爺太太,怎敢再生什麼不良之念?我若如此,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嘴裡說著,便將懷裡的孩子偷偷捏了一把。那娃子吃痛,頓時大哭起來。
陸賈氏到底是年老之人,心腸軟,看見親孫子哭鬧,雖說心裡嫌棄他娘,有些不待見,到底也不忍心,當即說道:“倒是個識趣兒的丫頭。罷了,快哄孩子罷,別叫他哭壞了。”又問陸煥成:“這孩子可取名兒了?”陸煥成答道:“還不曾。”蓮姑娘忙湊在裡頭說道:“老爺說不曾拜過老太太,不敢擅自取名。今兒既見了,就請老太太給這孩子取個名兒,也算借老太太的光,添一添壽。”
陸賈氏微笑道:“這取名是孩子爹的事兒,我怎好越俎代庖?”陸煥成也陪笑道:“母親哪裡話,母親肯給取名,就是這孩子的大福了。”
陸賈氏微微一頓,便道:“他這輩上,便是言字部。我看,也不必選什麼好聽字眼,沒得折壽,就叫他認宗罷,只當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