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昆鵬只好忍住怒意,先讓王郎中診脈,王郎中是這附近有名的神醫,平時遊走在外很難遇到,當然就算遇到,他的出診費也不低,一般人家很難請的動,不過對於如今的吳家來講,用錢能解決的問題並不是問題。
王郎中診了半天,嘆了一口氣說道,面帶幾分的悲憐,“這位公子,你本就身上帶著病根,又如此這般不愛惜自己,飲酒作樂不當回事,又鬱結於心,唉……可惜了,可惜了。”
吳昆鵬的聽了此話,心中大驚,“這話到底如何說起?”
王郎中起身,慢悠悠的淨了手,幾筆寫了方子,遞給吳昆鵬說道,“拿去吧,如今只能是盡人事了,一切看天意。”
宋大郎聽了似乎早有所料,冷漠的閉上了眼睛,似乎在說的根本不是他的事情。
“俺侄兒的病到底如何了?”
王郎中行醫幾十年,早就見慣了這些,很是沉穩的說道,“這位公子恐怕不行了,最多也就今年夏天。”
夏天酷熱,很難有重病者能熬過去。
吳昆鵬如遭雷擊一般,好一會兒才喏喏的說道,“不可能,肯定還有救,王郎中,你是這一代有名的神醫嗎,連太守夫人的舊疾都給治好了……,你要多少銀子,俺這裡都可以給。”吳昆鵬大半生的時間都為了報仇雪恨年,如今剩下的餘生不過就是想承重振家業,把吳家枝繁葉茂起來。
但是如果宋大郎有個萬一……,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他又有什麼何臉面去面對死去的父母兄弟。
王郎中搖了搖頭。
“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吳昆鵬不死心的問道。
王郎中摸了摸花白的鬍鬚,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病最怕就是自個兒想不開……,就算是每日裡靈藥養著,如果心死了……,如何能醫治好,何況他如今的身子已經在也折騰不起,勸吳大掌櫃一句,心病還需心藥醫,解鈴還需繫鈴人啊,還是想辦法先解開他的心結為好,這興許還有幾分希望!”
宋大郎知道自己這次病的很厲害,每日裡昏沉的時候多,清醒的時候少,跟幾年前那一場大病一樣,只是那時候有溫柔的媳婦在,還有幾個兄弟……,強撐著他也要堅持下去,可如今他還有什麼留念的?
每日思念而又見不到是怎樣的糾結的過程?他以為他能堅持住,心就像是潰瘍的傷口,每次夜深人靜的時候,疼痛難忍。
充滿了絕望和無奈,到底要如何才能回到從前得的樣子?
宋大郎知道自己在做夢,因為他發現他回到了牛河村的家中,院中種的槐樹還是幼苗,溫柔的孃親正抱著他餵飯,輕聲細語,就像是讓人可以安心的童謠一般。
他窩在孃親的懷裡,舒服的睡了過去。
一轉眼,場景一變,院中的槐樹高大粗枝,幾個兄弟傻站著望著門內,宋大郎隨著幾個人視線望去,溫柔秀美的王二妮穿著淡粉色的衣衫,俏生生的站在門口,臉上帶著紅暈,像是羞澀又像是惱怒,真是令人心動的模樣。
就像是被揭開心中最深的秘密一樣,就像是心中最渴望的珍寶一樣。
宋大郎知道自己在做夢,因為這是幾年前的場景了,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抱住那思念的身軀,想要撫慰自己空洞的心。
一步,兩步,當很快他的手就碰觸到了王二妮的臉頰,手感細膩,像是最好的凝脂一般,他的手慢慢的上移,蓋住那雙純淨的眼睛。
“大郎哥哥?你怎麼啦?”懷中的少女嬌羞的問道。
宋大郎聽著心中一震,緊緊的摟住了她,“媳婦,真的是你嗎?”
“大郎哥哥,你到底怎麼啦……”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宋大郎舒出一口氣,心滿意足的說道,如果這是夢,千萬不要讓他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