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那家院子裡,兩個孩子哭哭啼啼的叫著娘,大的也就七八歲,小的才三四歲的模樣,稚嫩的哭聲和一聲聲的“娘”,聽的人心疼。
圍觀的人也覺得不忍,紛紛說:“哎,年紀輕輕的,咋恁想不開呢?丟下這兩個小的,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就是,她腿兒一蹬,眼一閉倒是清淨了,留下這兩個沒孃的小娃子,可怎麼活啊……。”
這時,隔壁的婆娘從牆上探出頭來,用鼻子哼了一聲,道:“那家的小媳婦我見過,溫柔乖順的一個人兒,斷不會尋短見的,要我看啊,沒準兒是張三兒把他媳婦勒死了掛上去的呢!”
“啥,這位大嫂,人命關天,這話可不能瞎說啊!”
看熱鬧的人都叫了起來,婆娘的話像是一塊扔進了湖裡的石頭,一石激起了千層浪!
婆娘撇了撇嘴,說:“奴家不可敢瞎說,昨晚上張三打了她婆娘,我們在這邊兒聽得真真兒的,打得鬼哭狼嚎,殺豬一般,說不定是被他打殺了掛上去的,然後詐稱是懸樑自盡呢!”
“哦,竟有此事?如此說來,這張三還真有殺妻的嫌疑呢?”
“我看也是,不然,年紀輕輕的,還帶著兩個孩子,怎捨得去死呢?”
“哎,你們看,官府來驗屍了,瞧,仵作也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一會兒就清楚了!”
采薇聽他們這麼一說,舉目向遠處看去,果然看到一個捕頭帶著兩個皂隸和一個仵作,大搖大擺的走過來。
捕頭和皂隸自然是官差打扮,那個仵作卻穿著一身粗綢的衣裳,寬大的黑臉上滿面油光,看起來不像個官差,倒像個屠夫。
大晉國律,百姓家死了人,都得官差和仵作去驗了,驗證死者系正常死亡後,方才允許下葬,而管府裡也會立即將此人消籍,去檔,但在窮鄉僻壤之地,家裡死了人的,通常都會偷偷的安葬了,因為請了官差來,少不得供人家一頓酒食,臨走還得拿出一兩貫錢方能打發了他們,故而百姓們大都承擔不起,死了人也偷偷的安葬了,誰都不知曉。
臨安府的百姓卻不行,他們身在繁華之地,想偷偷的安葬一個死人是不可能的,若被官府查出是私葬,輕則罰得那人家傾家蕩產,重則還會給他們戴上殺人藏屍的罪名,所以,無論窮富人家,死了人後都會在第一時間稟報了官府,請官府前來驗屍。
捕頭和皂隸、仵作進屋後沒多久,就聽到屋裡一陣亂嚷:“冤枉啊,官爺,小人怎會做出殺妻之事呢,請官爺們明鑑啊!”
吵鬧中,只見那叫張三的漢子被五花大綁的捆了出來,那張三苦著一張臉,不停的喊著冤枉。
院子外,大家見官差把張三綁出來了,都好奇的問:“官爺,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真個是張三把妻子打殺了懸上房梁的?”
捕頭道:“剛剛我等以經驗過了,死者鼻青臉腫,門牙也被打掉了一顆,系都是新傷,可見是被這殺才打死了掛上去,詐稱是懸樑自盡的。”
張三叫道:“官爺,小人昨兒賭錢輸了,心眼子不順,確實打了我婆娘幾下出氣的,許是她一時想不開才吊了脖子,小人真的沒有殺她啊,小人也沒有殺人的膽子,往官爺明鑑啊!”
這是,那仵作冷笑起來,掃了院子外圍著的百姓們一眼,故作姿態的朝眾人拱了拱手,說:“各位老少,咱們都是聽著老輩人的故事長大的,都曾聽過吊死鬼吧?那吊死的人,舌頭都老長,有的足有三寸!張家的婆娘吊在房樑上,那舌頭半點也未吐出口外,豈不蹊蹺?方才,我與曹捕頭等人進屋將人從樑上放下,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著?”
大家高聲問著,好奇心被吊得老高,急等他的下文。
仵作頗有面子地咳了一聲,這才提高聲音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