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泉般悅耳動聽,和著清切的琴聲,姑娘低吟道:
風蕭蕭兮秋氣深,美人千里兮獨沉吟。望故鄉兮何處?倚欄杆兮涕沾襟。
歇了一回,聽得又吟道:
山迢迢兮水長,照軒窗兮明月光。耿耿不寐兮銀河渺茫,羅衫怯怯兮風露涼。
崇武雖不懂琴,但也聽得出那琴聲和所做之詞甚是悲切,再看著她單柔的身影,不覺心中生出一陣憐惜。
這位姑娘本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本該像採蝶一養在深閨中,被眾人服侍,如眾星捧月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如今淪落到此,被迫拋頭露面,到酒樓賣藝,遭人欺凌,想來心裡一定很難過吧!
正想著,聽那姑娘又吟道:
子之遭兮不自由,予之遇兮多煩憂。之子與我兮心焉相投,思古人兮俾無尤。人生斯世兮如輕塵,天上人間兮感夙因。感夙因兮不可惙,素心如何天上月!
崇武沉浸在她的琴聲中,正細細的品味著,忽然聽到一個婦人叫起來:“哎呦,穆公子,您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不出一聲呢?”
說話的是那姑娘的奶孃,她端著一碗剛熬好的藥,從裡間走了出來,見到崇武正站在姑娘的背後聽琴,便叫出聲來。
穆崇武笑道:“剛來,聽到你家姑娘撫琴,怕擾了她的雅興,不敢聲張,便等了一會兒。”
“哎呦,瞧您說的,真是折煞我們了。”
奶孃客氣著,姑娘聽到崇武來了,站起身回過頭,手攏在身體的一側,向崇武道了個萬福:“穆公子,婉兒有禮了。”
原來她叫婉兒,真好聽!
崇武道:“婉婉西鄰女,韶顏豔朝霞。姑娘原來叫婉兒,真真是好名字。”
婉兒聽罷,臉蛋兒一紅,道:“公子見笑了,當初婉兒出生時,家父正在書房看書,剛好看到溫庭筠的一句‘香隨靜婉歌塵起,影伴嬌嬈舞袖,’便將‘婉’字做了我的名字,因父母寵愛,故而在‘婉’字後又加了一個‘兒’字!”
崇武說:“如此說來,姑娘是書香出身吧!”
婉兒點點頭,說:“是,不過不是什麼名門,不值得一提,穆公子還請進屋說話吧!”
崇武見她岔開話題,似乎不願意提及她的家人,便不再追問,跟著她進屋去了。
婉兒所住的這間屋子,是醫館裡最好的一間,裡面裝飾的清新雅緻,拔步床,梳妝檯、熏籠,各色齊備,臨窗擺著條形案几,上面的紫砂花盆裡開著怒放的月季,花香陣陣,清香撲鼻,和著滿室的藥香,有一種說不出的清韻。
崇武坐了下來,婉兒親自倒了一盞茶,獻了上來,客氣說:“客居在外,並無好茶招待公子,這是楓露茶,公子若不嫌棄,就將就著喝了吧。”
崇武接過茶盞,見裡面的楓露茶沏的正好,這楓露茶雖然不是甚麼了不得的好東西,可卻費事的很,原是得過三四遍才出顏色的,這會子他的茶碗裡茶湯顏色正好,可見,婉兒是個深諳茶道,有生活情趣的女子。
婉兒也坐了下來,接過奶孃手中的藥碗,蹙著眉頭喝了下去,又黑又苦的湯藥,苦得她秀眉緊鎖,屏息凝氣,一張秀氣的小臉兒皺在了一起。
“很苦吧?”看她一臉痛苦的樣子,崇武忍不住問了一句。
婉兒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說:“跟我目前的處境比較起來,這點苦根本微不足道的!”
崇武知道她現在的難處,爽快的說:“你的這點子事兒算不得什麼的,等你的傷養好了,我派人送你回南邊兒吧。”
婉兒神色一黯,道:“我的家中已經敗落後,回去和留在這沒什麼區別的,還不如在京城找點兒事做,也省的在路上勞累奔波。”
崇武術說:“那更好辦了,除了彈琴,你還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