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言坐下,開門見山,“我今日來,是受人之託來問問宋先生,比起六小姐,您更想要什麼?”
宋先生嗤笑一聲,“我不過隨口一說,六小姐竟當真找了人來。未免天真了些,不要六小姐,難不成要顧小姐嗎?”
子虛端直身子,聲音愈加清脆,“宋先生真會說笑。有夫之婦,這般笑話,還是少說為妙。你同毓真說要與我丈夫談,男人間的事,我不懂,不過念在當初我亦算救過你一命,先生不如給我透個底,有什麼條件,大家好商量。”
宋庭黎回看她,“記得當初宋某勸過顧小姐,莫要做了別人往上爬的墊腳石。如今看來,顧小姐並未放在心上。”
子虛避開他的眼,“素不相識,先生何必插手別人的命運。”
他笑,“彼時,顧小姐可不也插手了我的命運?”
這男人難纏的很,兜著圈子不肯說出真正想要的條件。
子虛冷了臉,起身道:“看來宋先生並無誠意,那也沒有談論的必要了。”
轉身之際,卻聽得對方發出一聲極輕的嘆息,“只可惜如今我要聯姻的不是顧家,否則,定不會有這些枝節。”
腳步一頓,“既已塵埃落定,有些事,先生何必強求。”
宋庭黎道:“你猜到我今日是要見你而非周慕筠,可你既然來了,又為何不問個究竟呢?”
子虛捏緊了腰間那方青田石的印章,緩緩開口,“因為先生心中所想,絕無可能。”
身後久久沒有聲音,鬆下一口氣準備移步出門,卻被一個大力扯了回來,他身上的灰棕色大氅應聲落地,男人的臂膀反扣著,將她推搡至一堵畫著墨梅的牆邊。
嗓子像沾了血氣,“你憑什麼這樣肯定?不過是個無能的庶子,值得你這樣死心塌地?”
雙手撐在牆上,子虛被他困在胸前,抬頭直視他,“值得。”
宋庭黎不依不饒,“哪怕只是棋子,你也甘願?”
子虛愣了片刻,突然感受到自己從未意識到的堅定心意,輕輕微笑起來,“他想要的,與你不同。”
他深深看她,繼而靠近她的右耳,唇瓣貼上她的耳墜子,觸感冰涼,“此刻我若用強,你猜他還會要你嗎?”
子虛猛地一震,感受到他的唇瓣正慢慢靠近,氣息噴在她頸上,緩緩下移,一用力,推開他。
宋庭黎以為她被嚇住一時鬆懈被她推開,退了幾步,聽她道:“你不會。先生是個有野心的,怎麼為了區區小女放棄夢寐以求的東西。”
她此刻完全肯定,宋庭黎要的,是將來收拾山河時周慕筠償還如今欠下的人情而為他做的不遺餘力。
這個人情,便是毓真。
宋庭黎沉默片刻,笑出聲來,盯住她,“真可惜,可惜了。。。。。。”隨後轉身背向她,沉聲道“顧小姐回去吧,彼時救命之恩,宋某日後定會償還。”
“子虛告辭。”
身後一片沉寂,待她出了門,裡頭人轉過身來,披上灰棕色的大氅,冷峻依舊。
作者有話要說: 來去都是緣分,大家晚安。
☆、甜
第二日夜,周慕筠回京。
清平齋院門口新掛了盞芙蓉燈,褪紅紗的外罩,下墜一圈八個淺靑流蘇結,燈芯朦朧焦黃,靜靜掛在夜色裡,恰似指引。
周慕筠在原地看了一會,抬腳跨進院門。
廳裡亮著燈,桌上是爽口飯菜,爐子上熱著助眠的米酒。
忍不住扯開嘴角,抹了把緊繃的臉,連日的風霜疲倦此刻被盡數治癒。
用了飯進屋,他的小媳婦兒裹著被子睡得正熟,二少爺脫下外袍輕手輕腳地洗完漱爬上床。手腳熱了些才湊近了抱她。
懷裡的人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