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人之中才會有一個是明君或賢君,而其餘的大都是傻瓜,色鬼或不倫不類的浪蕩子。”
杜阿格斯一愣,隨即笑出了聲:“這個說法倒是第一次聽說。那麼你的亞瑟陛下呢?”
“那還用說,當然是明君中的明君!”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意味深長地笑著,轉身出了門口。在走到門外時又吩咐了守在門外的侍衛幾句。
過了很久,林零感到門外重新變得安靜一片,對方的腳步聲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她自己都無從知道。她從門上的小窗往外看,無論是門外還是樓下,到處都是侍衛看守著,看來在肩傷治癒之前,她根本無從逃走。
“喂喂,我要喝水!”她不甘心地敲了敲門板,很快就聽到了腳步聲。
不一會兒,一罐水被人從門上的小窗戶遞了進來。她接過了水,發現遞水的居然是帕西法爾。
“小帕……那天對不起。”她趕緊心虛地道歉。
帕西法爾冷哼一聲:“那天你沒趁機殺了我,我看我還要感謝你才對。”林零無奈地嘆了口氣,這種語氣……
〃我也是沒辦法啊,你看,明天我還要去見那個皇帝,可能隨時會被扔去喂獅子老虎的也說不定,我當然要逃跑了,對不對?“
“明天你見那個皇帝?”帕西法爾沉著臉看了看她。
“是啊。”林零愁眉苦臉地託著下巴,“這個皇帝是不是個暴君?是不是殺人如麻?是不是很殘忍?”
帕西法爾冷冷瞥了她一眼,眼中起了一絲淺淺的微瀾,語氣放軟了一些:“總之明天自己小心點。”
林零微微一愣,輕輕低下頭,淡淡的暖意順著心頭流溢過來,低聲道:“小帕,好奇怪,我開始分不清你現在是善良還是邪惡了。”
帕西法爾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將那小窗子啪的一關,不再和她繼續對話。
自從被詛咒之後,他那個原本完整的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分割成了兩半。一半是光明,連他自己都畏懼,卻又鄙薄的光;一半是黑暗,讓他興奮難耐,卻危機四伏的暗。
有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半,或者到底該是哪一半。
可不知為什麼,如今他覺得那光與暗的界限似乎越來越模糊了。
125 到羅馬去
羅馬,萬城之城,永恆之都。
詩人們竭盡一切關於時光與永恆的詞句來稱頌這座大理石建造的城市。
羅馬,代表民主,陰謀,狂熱,貪慾,律法,屠戮;她視母狼為圖騰,以鮮血為滋養,即使帝國業已開始衰敗,碧玉與孔雀石裝飾的車輦沒入塵土,黃金短劍上的火紅石榴石早已遺失,但羅馬的尊榮依舊。
這是莊嚴神聖的上帝之城與綺麗奢靡的人間都會,血和黃金汁液繪出的長卷,人類所能造就的最絢爛的幻夢。縱然一切浮華不過是長河中隨即湮滅的波影,喧囂終將沉寂,惟有羅馬,在歲月的斷壁頹垣間安然屹立,在傾頹中臻於永恆。
只可惜此時的林零同學,一直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中,根本沒有看到這座名聞天下的古城,就被杜阿格斯直接帶到了他的住處。而杜阿格斯將她安定下來之後,就匆匆去見了自己的父親———羅馬教皇。
教皇當天是在一座小教堂和他見面的。這座教堂雖然非常古老,也不大,但也有教堂該有的一切:哥特式的尖頂,典雅的鐘樓,狹長的窗和裝飾窗臺的繁複花紋。在祭壇上方甚至有華麗的彩繪玻璃,將每天斜斜地射入教堂的陽光染上了夢幻般的色彩,猶如來自天堂的光華。幼時的杜阿格斯一直以為在這光束裡能夠看到上帝,但最終還是被無情的現實所摧毀。
“我的孩子,你終於回來了。”教皇略帶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他的臉上還帶著尚未褪盡的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