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裡乾淨整齊,沒有絲毫打鬥是痕跡,桌案上擺著幾碟糕點,還有兩個茶盞,其中一個茶盞還打翻在桌案上。
嫻妃坐在桌案旁,脖子上汩汩而下的鮮血,浸濕了半身衣衫,順著裙角滴落在地,積了一小灘的鮮血。
「相公,嫻妃的頭呢?」
「不見了。」
容九聞言,眉心微微擰起,殺了人,還要把頭給帶走了,到底是為了什麼?
「相公,你覺不覺有些古怪,寢殿裡太乾淨了,嫻妃死的時候,就坐在桌案邊,刀砍下來的時候,應該會有血噴薄而出,濺得到處都是,可桌案上一點血跡都沒有。」
陸明道:「會不會是兇手在故布疑陣,嫻妃娘娘不是死在寢殿裡的?」
沈丞峻冷的眼底,眸光沉沉:「宮裡守衛森嚴,高手如雲,要在青天白日扛著一具無頭女屍而不被人發現,可比入室殺人困難多了,而且,無論兇手從何處進來,血跡都會沿路滴落,總該有鮮血一路滴到桌案邊才是,可除了她坐著的這一圈,其他地方一點血跡也沒有。」
第665章 鬼魅行兇
陸明道:「會不會有人清洗過?」
沈丞搖頭:「來不及的,宮人發現她的時候,血還在流,說明人剛死不久。」
容九深深地看著嫻妃的屍體,問道:「仵作可驗屍了?」
「初驗了一下。」
嫻妃是楚帝的妃嬪,顧忌著身份,即便驗屍,也會有諸多避諱。
容九道:「仵作驗不了的,我來驗。」
「阿九,」
「如今線索太少,若是不驗屍,這個案子更查不清楚。」
說罷,徑直去檢查嫻妃身上的傷痕,然後讓人把她平放到床榻上,放下幔帳,遮住了眾人的視線。
許久,幔帳微揚,容九走了出來:「嫻妃是死後被人砍下頭的。」
陸明驚愕不已:「人都死了,為什麼還要把頭砍下來?」
容九道:「傷口切面整齊,血液還沒流乾,死了不超過半個時辰。她的身上有少許傷痕,但不致命,她是被兇手捏碎了脖頸而死的。她頸上的這道傷口整齊平滑,深淺一致,兇手是用一把利刃慢慢從左邊切到右邊,手法精細,內力深厚。」
「或許,捏碎脖頸和把頭砍下來的,不是同一個人。」
沈丞說完,轉頭看向殿外,雨下得這麼大,有線索也被雨水沖洗乾淨了,連老天都幫了兇手一個大忙。
「兩個兇手?」陸明困惑道,「捏碎頸骨和砍頭都可以讓嫻妃娘娘瞬間斃命,為什麼人都死了,還要再動一次手,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嫻妃娘娘的身上一些擦傷,兩隻腳腕上也都有深紫色的淤痕,這些傷痕都是死後造成的,可是她的衣服卻很乾淨整齊,沒有任何的破損,而且她後腳跟的鞋底都磨破了,裙角上卻一點塵土都沒有。」
嫻妃的鞋跟有磨損過的痕跡,說明她死後被兇手拖行了一段時間,兇手應該是想要掩屍,可又為什麼要給她換衣服,為了掩飾她身上的傷痕?
這不可能。
兇手此舉必有更深的深意。
陸明更疑惑了:「嫻妃娘娘是被人移屍到這裡,然後被人看下頭顱的?」
沈丞看著容九,她點點頭,攤開雙手的時候,手心裡有一片潔白的花瓣:「這是在嫻妃娘娘的鞋裡找到的。」
「杏花。」
「可能是兇手掩屍的時候,有杏花掉進嫻妃娘娘的鞋裡。」
「皇宮哪裡有杏樹?」
「御膳房附近有幾棵杏樹。」殿外有一宮女驀地顫聲說道。
沈丞和容九循聲看去,那宮女就站在門框後,目光驚惶,不敢往屋裡多瞧一分。
「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