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后被她的氣勢震住,又怒又憤:「蕭家遣散暗衛,是前往安州保護玉兒和炎兒,免得他們落入你的手中,屍骨無存。」
「他們既能出城前往安州,蕭丞相為何不一起離開?」
「蕭家自知再無機會捲土重來,便想和你同歸於盡,你挑唆蕭若和寧王與蕭家反目,你逼得哀家不得不下令殺死訣兒,你用美人蠱,讓阮氏和靜妃死於非命,你還害死哀家的另外兩個孫兒,蕭家百年的經營,更是全都毀在了你手裡,這一樁樁,一件件,蕭家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要不是為了玉兒和炎兒,哀家早讓那些暗衛,將你挫骨揚灰。」
滔天恨意洶湧而來,蕭太后臉色扭曲,甚至有了一絲癲狂之態。
容九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蕭家為了謀朝篡位,可以隱忍十數年,暗中豢養私兵,哪怕是隻有一線生機,蕭丞相也不會尋死,蕭家恨我入骨,想將我挫骨揚灰是真,但絕不會用自身性命,與我同歸於盡,太后還不知道吧,我在蕭家安插了暗衛,太后還是說實話,若是等我從暗衛口中知道了什麼,那壽康宮的這些暗衛,可就死的不值得了。」
蕭太后僵了片刻,臉上恨意不減反增,陰著臉道:「信不信由你,事到如今,就算是為了玉兒和炎兒,哀家也不會說一句妄言。」
容九垂著眼,似在深思。
「公主,」突然有禁衛推開殿門,進來稟道,「那些暗道全都通往皇宮各處。」
容九聽後,側首去看蕭太后,說道:「蕭家在宮裡私挖暗道,圖謀不軌,如今事跡敗露,蕭丞相雖然死了,但太后還在,這蕭家的罪孽,便和太后來償還。」
蕭太后臉上並無絲毫畏縮驚懼,傲然道:「哀家是一國太后,即便是死,也要死在這錦繡之中。」
容九唇角微揚,滿是嘲弄:「恐怕不能如太后所願了,蕭家謀逆,太后你是主謀,亂臣賊子,如何有資格葬入皇陵?」
第1280章 飲鴆自盡
蕭太后兩眼恨恨地盯著容九,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兩個大洞來。
容九揚著眉梢微笑,起身離開前,吩咐禁衛,將壽康宮的暗衛,就地處決。
血腥味瀰漫了整個壽康宮,猩紅的鮮血流了一地,滲透進地裡,哪怕已經清洗乾淨了,但血腥味仍濃烈地令人忍不住想要作嘔。
蕭太后坐在半明半暗的光影裡,手裡端著酒盞,盞中酒色清透,酒香襲人,卻是天下劇毒。
她十五歲入宮,嫁先帝為後,期盼夫妻恩愛,如尋常人家一般,卻終究忘了,天家夫妻,為權勢博弈,又何來的情意?就連她的兒子,也成了皇權之爭的一顆棋子,他死的時候才五歲,每每想起,便是錐心之痛。
她這一生,不得所愛,飽受喪子之痛,可到了最後,竟只得到先帝的那一句,蕭家女兒風華逼人,雖有賢德之名,卻過於跋扈。
從那一日起,她就死了,活在壽康宮裡的,是蕭家的女兒。
她怨先帝,恨皇族,是先帝害死了她的兒子,那就讓先帝的皇子,為她的兒子償命,她幾乎殺了先帝所有的皇子,撫養楚帝,助他登基,本以為是個好掌控的,誰知皇家的子孫,如先帝一般,個個都是做戲的高手。
她立於至尊之處,人人艷羨,卻終是敗在了先帝父子手上,她不甘!
可成王敗寇,自古如此。
「先帝,哀家這一生,最刻骨銘心的,便是對你,對皇族的恨,皇族給予哀家的一切,哀家永生難忘,既然活著的時候,相看兩相厭,那麼死了,也不必再合葬一處。」
蕭太后冷笑一聲,嘲弄至極,仰頭將盞中的清酒一飲而盡。
鴆毒很快發作,蕭太后嘔出一大口黑血,手中的酒盞應聲落地,她捂著心口,軟倒在椅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