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道:「周承鄴心口中箭,短時間內不宜舟車勞頓,七哥打算如何安置?」
「蕭家賊心不死,若是將東周使臣留在木蘭山,太過危險,所以,過幾日會一起回長安,只是山道顛簸,屆時還要阿九多費心了。」
「馬車可以行慢一些,可如此一來,一日之內,難以回到長安。」
「百里外有個小鎮,到時候可在那裡紮營安頓下來。」
容九見他都安排好了,便沒說什麼,沈暮從楚帝的皇帳裡出來,容九道:「你皇爺爺睡下了嗎?」
小傢伙點了點頭,白日裡跟著沈丞打獵,後來又和柔嘉公主切磋,這會兒也是累倦了,小腦袋聳拉著。
容九對楚洵道:「天色也不早了,七哥,我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歇息。」
第1528章 刺眼扎心
半夜,柔嘉公主醒來,昏昏沉沉之中,臉上劇烈的疼痛,讓她一下子清明起來。
「我的臉,我的臉,」
柔嘉公主想要抬手去摸自己的臉,可輕輕一碰,便是切膚之痛,因剛剛解了毒,全身發軟無力,又太過惶急,直接從榻上摔下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柔嘉公主爬到梳妝檯前,慌亂地拿過銅鏡,看著銅鏡裡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整個人如遭雷擊,渾身僵硬。
「不!不是!那不是我的臉,不是!」
柔嘉公主尖叫著把銅鏡摔出去,嘩啦一聲,銅鏡碎裂無數,瑟瑟地蜷縮在一旁,雙手顫抖地撫上自己的臉,難以置信。
地上碎裂的鏡片,映照出她的醜陋不堪的臉,柔嘉公主又尖叫了一聲,把臉埋在腿上,不敢再看第二眼。
她最引以為傲的容貌,怎麼會變成那個醜樣子?
沒有了那張臉,她還怎麼活?她要怎麼活?
柔嘉公主心底的惶恐如驚濤翻湧,眼淚凝在眼底,卻不敢掉下來。
「這是夢,這一切都是夢,對,這是夢,是夢。」
這洶湧而來的絕望,已經徹底地將柔嘉公主給擊潰了,她不停地喃喃著,重新爬上床榻,拉著被子,蒙頭蓋上,強迫自己睡覺。
只要睡醒了,她又是那個傾城絕色的柔嘉公主。
可越是如此,越是清醒地知道,她的臉毀了,徹徹底底地毀了。
柔嘉公主受不了這個打擊,崩潰地大喊大叫,侍女聽到動靜進來,驟然看見她的臉,嚇得定在那裡,一顆心砰砰直跳,險些要驚叫出聲。
侍女臉上驚恐的神色,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柔嘉公主的心裡,柔嘉公主陰戾地盯著她:「怎麼,連你一個賤婢也敢嫌棄本公主?」
侍女一個激靈,渾身顫慄了一下,被柔嘉公主那麼盯著,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侍女白著臉色搖頭道:「不,奴婢不敢。」
「不敢啊,」柔嘉公主陰冷地笑了一聲,揭開被子,撐著虛弱的身子,從床榻上下來,「為何是不敢,而不是沒有?」
侍女臉色嚇得煞白,篩糠般亂顫,不敢抬頭,也不敢多言。
柔嘉公主從地上撿起一塊碎鏡片,一步步走近那侍女。
鏡片在燈影下,反射出亮光,刺進侍女眼底,侍女心神大亂,惶恐地抬頭看著柔嘉公主,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戰戰兢兢地喚道:「公,公主,」
柔嘉公主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了她的心上,侍女嚇得呼吸都要停了,一隻冰涼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侍女僵硬的身子,顫抖得越發厲害,好像猜到柔嘉公主要做什麼,絕望而驚懼地含淚哀求道:「公主,不要,不要」
手裡的碎鏡片,漫不經心地劃過侍女的臉,侍女驚恐地瞪大眼,淚水漣漣而下。
柔嘉公主陰惻惻地詭笑起來:「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