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為什麼同一壇酒,花臨只是昏迷了,而白芷卻中毒致幻。
「芷兒喝第一口酒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酒裡有曼陀羅,她跟著藥房的大夫學製藥,知道曼陀羅的毒性,可她還是喝了,喝得一滴都不剩,真是個蠢女人,蠢女人啊。」
說到最後,趙行突然大笑起來,笑得眼淚橫流,因情緒太過激動,再也壓制不住翻湧的血氣,猛地嘔出了一口黑血。
容九眼中的神色深深一沉:「白芷姑娘中毒後,你又折回了花園,將花臨吊在樹上,然後故意慘叫一聲,引我們過來,你藏在暗處,等我們上前檢視的時候,再悄悄走出來,混入人群之中,為自己洗清殺害白芷姑娘的嫌疑,是不是?」
趙行沒有否認,臉上神色複雜起來,低著頭,晦澀道:「我沒想過要殺她的,只是,她的那一份心意太重了。」
有時候,當一份愛慕,變成一種負擔,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便不由自主地想要毀了它。
容九想著,心底一陣感慨唏噓,又問道:「趙莊主呢?你殺趙莊主,難道真如別人說的,因為嫡母杖斃了你的母親,母債子償,你遷怒與他?可管家說過,你對趙莊主很是敬重。」
第1754章 真相大白
「我告訴他,我就是那個攝魂挖心的花妖,我殺了寒月三人,我也殺了芷兒,他很震驚,又很憤怒,他勸我收手,我便告訴他,如果他能打敗我,我就收手,他向來自負,所以,他答應了。」
趙行聲音沙啞,停了一下後,又繼續說道。
「山莊裡,除了前來賀壽的人,還有大理寺的人,動靜太大,一定會惹人懷疑,所以,我提議去清幽谷時,他沒有反對,我從小在清幽谷長大,對清幽谷再熟悉不過,我沿著另一條路,掠過山崖,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山莊,我砍斷木橋,就是給自己洗清嫌疑,可惜還是被公主你識破了。」
趙行說了這麼多,卻沒有說殺趙莊主的原因,容九並不信,趙行弒兄,是為了陳年舊怨。
容九眉心凝了一下:「你引我入局,到底所謀為何?」
趙行神情灰敗晦暗,目光卻陰沉銳利,他看著容九,喉中發出「嗬嗬」的笑聲,整個人突然抽搐了一下,口中不停地嘔出黑血來。
趙行中毒已深,已迴天乏力,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他張了張嘴,聲音漸漸低不可聞,容九俯身側耳去聽,只聽他詭異笑道:「公主想知道,來陰曹地府啊,我告訴你」
容九側首看他,眼中閃過微涼沉光。
趙行微微地睜著雙眼,靜靜地看著一抹虛空,渙散的目光中,帶著複雜的笑意,有眼淚從他眼角滑落,他緊緊地攥住了胸前的衣襟。
穆清寒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死了。」
容九目光落在他攥住衣襟的手上,哪怕已經氣絕,都不曾鬆開手,眸光深了深,對穆清寒道:「看一下他懷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穆清寒扯開趙行的手,探進他懷裡掏了掏,掏出了一個香囊,吶吶道:「這個香囊,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見過?」
穆清寒仔細地看著手中,眼中神情一變,深看了容九一眼,道:「案子既然破了,我們還是回長安吧。」
容九會意點頭。
趙行既已畏罪自盡,案子便也結了,事情真相大白,眾人紛紛離開天下山莊。
因為長安距離天下山莊有點遠,此時回去,只怕城門都已關了,幾人便多住了一夜,第二日才回長安。
山道兩旁風景如畫,古樹繁花,淺溪青竹,日光透過樹葉竹葉一簇簇地落下來,葉間花開,絢爛明艷,還有那鳥語蟬鳴,聲聲清婉動人。
山風拂開車簾,馬車裡,三人隔案而坐,容九看著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