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不會的,」穆清寒搖著頭,連聲說道,從難以置信,到恐懼,再到歇斯底里地大吼,「不會的!」
「我早就說過,穆家給了你多少尊榮,穆衍就會從你身上取回多少,一顆沒有用的棋子,與路邊的草芥何異,父女之情?」容九看著她,微嘲,「你覺得穆衍會在意嗎?」
穆清歌被這話深深刺痛了,臉色白了又白,咬牙道:「我不會相信的,是你!一定是你!是你逼父親放棄我!」
「如果自欺欺人,會讓你覺得好過一點,那就當是我在逼他,可那又如何?你一樣要死,一樣被他棄之如敝履,你穆清歌,也不過就是一顆棋子,最後的價值,也不過是用你的命,來換他的命。」
第1831章 錐心剜骨
「你住口!你住口!」
穆清歌狂亂地怒喝著,因容九的這一句話,徹底被擊潰了心神。
她抱住自己的頭,咬著牙冷笑:「你不就是想看我痛不欲生嗎?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我是穆家的大小姐,是父親的掌上明珠,穆家全身而退,沒道理我一人赴死,你容九慣會誅心之術,我不會上當的。」
穆清歌臉上的笑意,猙獰而詭異,在陰暗的天牢裡,有些瘮人。
容九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看著她潰亂崩潰的模樣,並不覺得她可憐。
穆清歌咎由自取,沒什麼好值得同情。
容九永遠也忘不了,天下山莊的花田裡,白老爹坐在田埂上,那哀然入心的悲慟。
這世間的公道,從來都是如此,若是做了惡,終究是逃不掉的。
容九目光一動,便有獄卒上前開啟牢門,端著託盤進去。
穆清歌看著託盤上的酒杯,身子一軟,差點癱軟在地上。
她靠著柵欄,忽然又哭又笑,聲音尖銳悽厲得嚇人,等笑夠了,身子緩緩地往下滑,絕望地呆坐在地上。
容九淡無情緒道:「元瑢從軍營連夜趕回來,不顧族人,忤逆元崇,只為救你出來,可惜你不懂何為珍惜,或許,你這一生,便註定該是如此。」
穆清歌聞言,痛恨難消,咬牙切齒道:「我寧願落此下場,也絕不會委身於一個廢物,人活於世,誰無一死?容九,你別得意!」
「你除了陰毒了一點,也沒什麼其他本事,贏了你,確實沒什麼好得意的。」
穆清歌差點氣得吐血。
容九又道:「你一死,穆家舉族得活,這白玉酒杯裡的毒酒,不會立馬致死,你若有力氣,還可以罵我幾句,就是痛苦點,金色酒杯裡的毒酒呢,死相會有點難看,不過死得快。」
「容九!我要殺了你!」
穆清歌目光冒著嗜血的殺意,抄起一個酒杯,就朝容九擲了過去,毒酒潑在容九跟前,立馬冒出白泡。
容九看著腳邊的金色酒杯,道:「你這麼恨我,還是白玉酒杯裡的毒酒適合你,趁著還有力氣,多罵我幾句,不然,沒機會了。」
穆清歌臉色猙獰至極,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盯著容九厲聲嘶吼:「你會有報應的!」
容九隻是漠然地看著她。
穆清歌端起白玉酒杯,仰著頭一飲而盡,手中的白玉酒杯,狠狠擲落在地,碎片飛濺開來。
穆清歌怨毒道:「容九,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
容九笑:「我怕沒那麼早死,你是等不到了。」
穆清寒看著她轉身離去,吐出一口鮮血,不知是因怒急攻心,還是毒發所致。
容九剛走出天牢,牢房裡,響起穆清歌痛不欲生的慘叫聲,最後,還是她自己受不住錐心剜骨之痛,一頭撞死了。
穆清歌死後,楚帝撤回圍困在穆家的禁衛,並未降罪穆家任何一人,朝臣稱頌楚帝寬和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