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李氏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痛了,咬後槽牙道:“大太太,玉鐲是顧家的傳家之寶,傳長不傳幼,傳嫡不傳庶。”
許俏君一聽這話,就要把戴在手腕上的玉鐲取下來,“大太太,這玉鐲這麼貴重,我不能收。”
顧雲氏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取,道:“母親,您記錯了,公公說過,這玉鐲是傳給嫡子媳的。”
許劉氏和李許氏都驚了一下,兒媳當眾直言婆婆的不是,這顧大太太不會也跟魯春嬌一樣,是個拎不清的吧?
許俏君眸光流轉,看看顧雲氏,又看看顧李氏,想起顧晞知的信上,只提母親,沒提祖母,顧晞知和他這位祖母的關係只怕不怎麼好。肖嬤嬤也說了,後宅中,太婆婆在怎樣也管不到孫媳婦身上去,寧可得罪太婆婆,不可得罪婆婆。
“謝謝大太太。”許俏君沒再取玉鐲,她聽婆婆,不對,她聽顧大太太的。
“怎麼這樣見外呢?叫什麼大太太,叫我伯孃。”顧雲氏拍著許俏君的手,笑盈盈地道。
“謝謝伯孃。”許俏君從善如流地改了口。
顧李氏輕哼一聲,果然是眼皮子淺的。
顧雲氏拉著許俏君的手,問了幾句她平時做什麼,有什麼愛好之類的話。
許俏君一一回答了。
顧雲氏問過許俏君的情況,也不想冷落許佳兒和許寶兒,也問了問他們的事。
許佳兒隨便說了幾句,輪到許寶兒了,許劉氏看了眼李許氏,笑笑道:“我這小孫孫,書讀得不錯,我就盼著他像他表哥一樣,去京裡做個官,光耀門楣。”
“寶兒聰明著呢,肯定能像他表哥一樣去京裡做官的,”李許氏和許劉氏做了半輩子姑嫂,那還不明白她的意思,更何況顧李氏那倨傲的態度,擺明了瞧不起許家。那就得告訴顧李氏,顧家縱然富貴,那也是商家,許家雖是農戶,可京裡有人做官。
顧李氏扯了扯嘴角,眼含不屑地問道:“不知道令孫在京中做著幾品官呢?”
“在翰林院做六品官侍講。”李許氏記得很清楚。
雖說京城裡勳貴滿地走,六品官不算什麼,但是翰林院,地位清貴,還是成為閣老重臣的地方。顧李氏心念又轉了轉,許家有這麼一門親戚,於顧家而言,也是有好處的。
許家姐弟在堂屋裡呆了小半個時辰,才一起離開,讓大人們談論正事。
“婚姻乃大事,結兩姓之好,綿後世之福。今日老婦人受顧家所託,來貴宅為顧家六子提親,求娶許家三女。”喜媒婆奉上禮物,接著從紅木雕著並蒂蓮花的匣子裡拿出顧晞知的庚帖,雙手奉上。
肖嬤嬤上前雙手接過,轉身奉給魯春嬌。
魯春嬌接過看了看,起身雙手遞給了許劉氏,“娘。”
許劉氏將庚帖接了過去,看過後,從桌上的紅木雕著鴛鴦戲水的匣子拿出了許俏君的庚帖,一起交給肖嬤嬤。
肖嬤嬤將兩張庚帖一起遞還給喜媒婆。
顧李氏目光閃了閃,許家是這個老婆子在當家。農家婦人見識有限,教也教不出什麼大方得體、知書達理的姑娘出來,這樣也好,見識淺,沒根底,日後也好拿捏。
正事辦完,就到了該吃飯的時候。顧李氏就是再嫌棄許家,也不想餓肚子,於是提筷子用食。陳嬸和郭嬸的手藝都不錯,又有劉秀雲幫忙,食材還是最新鮮的。顧李氏不知不覺中,就吃多了,打了個飽嗝。
許家人得了肖嬤嬤指點,知道這種行為是不雅的,但顧李氏是客人,她們就當沒聽到。顧李氏卻覺得丟了臉,吃完飯,就要走。
“母親,進城的路遠又不平,顛簸的厲害,您剛吃飽了飯,還是歇歇在走吧。”顧雲氏好意地勸道。
顧李氏不搭理她,扶著婢女的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