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悅沒有抱怨賀天,因為是前方的車子將賀天的車逼停的,這段路是全路段中最窄的一段,又是急轉彎,前方的車子橫在馬路中央,任誰看到了,也會第一時間急剎車。
賀天斂著眸子坐在車裡,按開了車頂上的一排戶外燈光。
強燈通明,照亮了前方的車子,但看起來有些詭異。
突然車門開啟,裡面走出一個躬著腰的男人,他捂著肚子,搖搖晃晃地朝巴頓車走來。
“賀天,我們返回去找別的路吧,我好怕!”和悅瞅著那個男人,心裡有些發慌。
“返回去?至少要多走一個小時!”賀天頓了頓聲,瞥了一眼和悅驚慌失色的小臉,“如果你沒懷孕,我會撞開那輛車。”
撞車時會很顛簸,如同坐過山車,和悅有孕在身,肯定是吃不消。
賀天要下車,和悅一把拉住,“你幹嘛去?”
“讓那個人把車開走。”賀天解釋了一下。
外面的男人依然躬腰站著,只是站在兩車之間,不動了,卻伸出一隻手向巴頓這邊擺。
“那男人很不正常,你沒發覺嗎?萬一他是壞人怎麼辦?萬一他手上拿著槍怎麼辦?”和悅的疑問像連炮珠,打在賀天的心頭,像中了丘位元的愛情箭。
抬手寵溺地揉女人的頭,“噝——”和悅的後腦勺抽痛了一下,捂著頭向後靠了靠。
賀天濃黑的眉宇縱起,眉心間,化不開的是那驟然而升的心疼。
“好好待著,別出來。”
車門重重地甩上,賀天向著那個男人走去。
此時,和悅從反光鏡中看到有兩輛車打著近光燈朝這邊駛來,凝神仔細一看,兩輛車是並排著行駛的,兩輛車後,還有好幾輛。
正在她狐疑之際,
“啾!”的一聲,是槍響,從賀天的位置傳來。
只見賀天狠絕的一拳,將男人擂到在路溝裡。
和悅驚愕!
賀天奔回車裡,帶上車門的同時,發動了車子,“快坐好,這裡不安全,我們馬上離開。”
他瞭了一眼反光鏡中兩輛疾速駛來的汽車,踩下離合,掛檔。
和悅回了神,馬上坐好,卻見賀天的右手頓在了檔把上,他右肩上滲出了一片殷紅的血!
“你這是怎麼了?”和悅即擔憂又害怕!
“我中了麻醉彈,看來今天我們要葬身於此了。”賀天瞅著後面的幾輛車子,越來越近。“對不起,不該帶你出來。”想去摸下和悅的小腹,卻是有心無力。
巴頓車後,黑色的車子兩兩並排停著,馬達的聲音轟轟作響,似好幾只蓄勢待發的兇猛獅子。
和悅在猶豫,思緒在徘徊。
十五歲那年,父親手把手地教會了她開車,她的車技雖不怎麼精湛,但也是名師出高徒,因為在美國,父親的車技是無雙的。那三年前的一場車禍如同巫山上的陰雲,深深地潛伏在她的記憶中,她克服過,努力過,可始終越不過那道坎。
和悅不由的皺了下眉頭,下意識撫著小腹,裡面的小傢伙竟然在踢她,那力道好足,踢得她好難受。
咬了咬牙,坐過去,坐到賀天的雙腿間,迅速繫上安全帶。
她掛了倒檔,轟著油門向後退,逼近身後的兩輛車子。
賀天蹙眉看著懷裡女人的發頂,她要自取滅亡嗎?不過,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精神可嘉。他現在周身無力,舌頭已然麻木,否則一定會告訴她,將油門踩到底。
打頭的兩輛車子上的人見形勢不妙,紛紛跳下了車。
然而和悅在快要撞上那兩輛車時,掛上了前進檔,巴頓車離前方那輛橫在馬路中央的車子拉開了距離,低檔位高轉速前進衝擊力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