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手術風險同意書。我們背地裡都說,他這是豁出去想死了……”
許是大家的眼淚都已經哭幹了,所以周夢怡在說這話的時候。只是聲音低沉到發啞。而我也是心痛到極致。反倒臉上沒有了過多痛苦的表情。
我沒應聲。等過了一會兒,周夢怡問我:“你已經答應了駱向東的求婚。為什麼還要來這兒?他不生氣嗎?”
眼睛直直的盯著icu的房門,我低聲回她:“即便我跟紀貫新做不成戀人。他也永遠是我朋友,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
周夢怡說:“可他從來不缺朋友,他想要的是什麼,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嗎?”
清楚,我怎麼會不清楚?只是……
感情的事情不能用理智來權衡,我何嘗不知道紀貫新對我好?可真真是應了那句話,逗我笑的人,到底是輸給了讓我哭的人。
我沒有回周夢怡的這個問題,幾秒之後,周夢怡面上掛著淡淡的嘲諷,自問自答:“我不記得自己幾歲就認識紀貫新了,我也不記得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然後愛上他,再到最後,連自己都給丟了。我以為只要我一直對他好,一直趕走他身邊的所有女人,這樣早晚有一天他的眼裡就只剩下我。”
說到此處,周夢怡停頓了一下,我沒有看她,卻知道她掉了眼淚。
深呼吸,她笑著道:“他這麼多年一直逢場作戲,即便身邊各路女人不斷,我也從來沒真的害怕過誰……除了你。樑子衿,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反正我從前真的覺得紀貫新這輩子不會愛上誰。我們都知道他有心臟病,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可能永遠不能像正常人一樣,所以他也不會把真心放到任何一個女人身上。”
“去年年前,他去涼城,那是他不顧身體從醫院跑出去的,只因為聽說你辭職從駱氏離開了,所以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去看你。那時候我就真的害怕了,因為我從來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樣。”
“他陪你過年,連家都不回。他生日我也想去涼城,可他聽說之後立馬給我打電話,不准我出現,否則這輩子再不見我。哈……樑子衿,我跟他認識二十幾年,二十多年的情分,不如你們認識一年的。”
周夢怡邊掉眼淚邊說,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如今這個曾讓我恨的牙根癢癢的女人,也只是一個對愛求而不得的可憐人。
大家同為女人,我不是不能理解。
周夢怡張開嘴,深呼吸了幾次,等情緒穩定之後,這才感慨的說了句:“算了,我想開了,愛這個東西強求不來。以前我討厭你,因為紀貫新喜歡你,可沒了你之後,我也沒見他喜歡我,反而是更不搭理了。”
我說:“什麼事兒都貴在堅持,但前提是堅持的東西是對的。你等了他二十幾年,夠久了。”
後面的話我沒說,我想周夢怡也能懂。
果然,周夢怡道:“這次他臨進手術室之前,我暗自發了個誓,只要他能平安健康的度過這關,我以後不愛他,也不纏著他了,給他一個痛快。”
明明是很悲傷的事,可因為周夢怡一副‘本小姐放你一條生路’的口吻,我忽然有些想笑。事實上,我也確實是勾起了唇角。
周夢怡用紙巾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側頭看著我道:“樑子衿,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我沒看她,也沒應聲。
周夢怡徑自問道:“如果當初你知道紀貫新的病這麼嚴重,你還會不會捨得離開他?”
我:“……”
周夢怡的這個問題,是駱向東一直瞞我的原因,也是我後悔但卻不敢想的假設。
我捫心自問,我很清楚愛跟喜歡不同。一個人可以同時喜歡幾個人,但愛,是一對一的。
可如果我一早就知道紀貫新的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