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西鼓國來使從長安的大街上經過的時候,有一輛馬車從京城的魏府駛出,從另外一條街,同樣向宮中駛去。
從知道這一日是什麼日子,魏北悠心中就有著分外不詳的預感。
外國的來使,民間的公主,這樣兩個身份可能發生的交集並不多。
然而這其中最讓魏北悠感覺奇怪的是,她一腳踏上馬車的時候,南橋竟然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憐惜,輕聲道:“別怕。”
他在提醒她什麼?難道真如她想象的那般,她這顆很早就安下的棋子,是做這個用途的?
馬車的一路行的非常平穩,魏北悠的心卻不由得忐忑異常。
馬車與馬隊一個從正門一個從側門同時進入宮中。馬隊一路前行,在上陽宮外下馬,一路步行至上陽宮中。
而馬車則從側門拐進了西六宮,從西六宮的廊廡裡下來,折進了壽安宮。
瞧見太后和皇后同時坐在壽安宮裡,魏北悠有些訝異。傳言太后和皇后的關係非常不和,太后十分不待見這個繼任皇后的寧莊皇后。而皇后也仗著自己是一方諸侯的籌千王的女兒,十分不買這個老太后的仗。兩人的關係幾乎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太后不讓皇后給她請安,而皇后寧願在宮中坐死,也不願去看太后的老臉。
這都是傳揚開了的,若不是相看生厭到了極為嚴重的程度,這些皇家的女人們哪裡就不能做做面子功夫,非要鬧到人盡皆知?
此刻卻見兩個女人無比和諧地坐在一處,面帶微笑地品茶聊天,豈不稀奇?
然而魏北悠此刻卻想不了再多了,前殿後宮正在上演一出大戲,她還是其中的一個戲子,如何動作全賴別人擺弄,她如何能坐得安穩?
乾脆靜靜地坐在一旁思考對策,任由上頭兩個女人你來我往當著她面的打太極,兀自裝作未聞一般。
一直等到兩人累了,各自休戰喝水,魏北悠才被太后喚了過去,叫皇后看了看,皇后抬眼輕蔑地看她一眼,隨意誇讚了一句,起身志得意滿地離開了。
太后也沒有多看魏北悠,只隨口問了一些話,就捏著額頭靠在了後面的軟枕上,閉上了眼睛。
魏北悠只好乾坐著,一直等到日暮西斜,華燈初上,前頭才來了個太監,進門先磕頭,然後才道:“太后,皇上請您過去。”
特意讓太后過去,前頭應該開始夜晚的飲宴了。
太后站起身來,壽安宮領頭的管事丫鬟手腳麻利地給太后梳洗裝扮妥當,太后才站起身來,目光意味深長地看著魏北悠,道:“無論何時,也莫忘了自己的身份。哀家所作的,自然也是為了你好。”
魏北悠點頭應道:“謹遵太后教誨。”
太后掃她一眼,當先走了出去,魏北悠眼眸一暗,隨即跟了上去。
中和殿外,宴席擺在露天的場上,皇上坐在高高的臺階上,笑看著在中央跳舞的粉裙少女們。時不時與鼓國使者們交換個眼神,相互都是很滿意地點點頭。
舞畢,紅衣的使者站了起來,拱手高聲道:“燕朝最偉大的皇帝陛下,我是鼓國皇帝的弟弟堂猶,我代表鼓國為你獻上我國最神聖的密寶。”
皇帝很感興趣地直起身來,專注地看。皇帝的病從流民那場動亂過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一夜之間被偷走了一般,此刻精神抖擻,完全就是以往的那副樣子。
堂猶拍拍手,立刻有人走上前來,單膝跪下,雙手捧著一個鑲嵌著寶石的盒子。
堂猶笑著走到前面開啟盒子,轉過身來。
一瞬間七彩的光亮照亮了天空,彷彿雨後的彩虹一般一道優美的弧線,映得場內一片光亮。大臣們發出一聲讚歎的聲音,皇帝也不由得點了點頭,很是滿意。
“鼓國為朕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