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蓋蘇文先去了高藏那裡。
高藏一愣,然後默然。
泉蓋蘇文站在門外,冷冷的道:「你可盼望著大唐殺了我,隨後讓你重新執掌高麗?」
高藏搖頭,目光複雜的道:「大唐此來是要滅國,覆巢之下無完卵……我從未如此刻般的希望你能擋住他們……哪怕以我死為代價也可。」
泉蓋蘇文盯著他,良久轉身離去。
大戰之前,他必須要清除一切不安份的人。
一個官員疾步出宮,「這是名冊,這些人全數殺了,他們的家人沒為奴婢,等候賞賜給此戰有功之人!」
宮門外,將領大聲領命。
身後,一隊騎兵的身上多了嗜血的氣息……抄家滅族,這便是最好撈油水的時候。
馬蹄聲驚動了平壤,晚些慘叫聲、驚呼聲傳來。
宮中傳來了泉蓋蘇文的咆哮。
「這是決戰,高麗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我有必勝的信念,你等可有?」
下面,一群臣子面色漲紅。
「有!」
泉蓋蘇文目光睥睨,久違的英雄氣再度來了。
當年他殺了榮留王,引發了高麗和大唐的戰爭。太宗皇帝領軍親徵,高麗死傷慘重。從那時起,高麗就再也沒敢窺探中原。
「李勣為帥,可李勣多大了?」一個重臣輕蔑的道:「大唐無帥才,讓李勣這等垂垂老矣的人來統軍,遼東的寒風將會告訴他,高麗的意志堅不可摧!」
泉蓋蘇文讚許道:「我們將會為了每一寸土地和大唐作戰,我們將悍不畏死。來人!」
內侍上前,泉蓋蘇文說道:「告訴將士們,戰死的將士將會得到兩倍撫恤,誰敢貪墨,我親手處死他一家。」
「是。」
泉蓋蘇文看著群臣,目光炯炯的道:「這是危機,卻也是機會。倭國和新羅將會看著我們,必要時他們定然會提供援助。我們的軍隊比任何時候都更強大,我無懼,你們……」
群臣奮力嘶吼,「高麗無懼!」
……
從進入遼東開始,大軍就開始了警戒。
「咱們為何這般警惕?」
李敬業很是不解。
「因為這裡形勢複雜,不只是高麗人,還有契丹,靺鞨,室韋……許多部族。」
賈平安此刻看著黑了不少,身邊一個李敬業,一個裴行儉。
作為大總管,他把裴行儉徵闢為自己的長史。李敬業他本想徵闢為四曹之一,掌管輜重……可李勣斷然否定,說後果嚴重……
是啊!
李敬業這個棒槌若是去管理軍資,到時候牛頭不對馬嘴,賈平安能一刀剁了他。
於是賈平安把他改為司馬,相當於是參謀長,一旦開戰將執掌軍法。
李敬業執掌軍法……賈平安覺得威懾力足夠了,但就擔心這廝會徇私枉法,到時候自己也只能一刀剁了他。
「武陽公以為這些部族不穩妥嗎?」
裴行儉看了他一眼。
這位武陽公和他算是一同起步,不,蘇定方老早就開始傳授他兵法了,而賈平安卻在幾位老帥的零敲碎打之下學習,更多的是在百騎廝混。
被徵闢為行軍長史的裴行儉也頗為不解,他原先因為反對立武媚為後被收拾了,才將回到長安沒多久。賈平安和皇后的關係知曉他也知曉,這人竟然不避諱使用自己?
仇人啊!
賈平安竟然把仇人徵闢為行軍長史,皇帝也不囉嗦,皇后也默許了……命令下達,他就一路去追趕大軍。
「是不穩妥。」賈平安笑道:「你等要記住,國與國之間,國與部族之間沒有永恆的情義,沒有永恆的忠心,有的只是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