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安腳搭在案几上,覺得很頭痛,「那教科書上寫得分明,務必要乾燥,如今正好是秋季,可羊毛編制的東西能吸濕氣,你就算是把手禿嚕破皮了也毛用沒有……今日也該想通了吧?若是想不通,回頭就閉關。」
他起身去尋了任雅相。
遼東大捷後,戰後的各種事兒都堆積在了兵部,任雅相和吳奎忙的找不到北。
「任相。」
任雅相抬頭見是賈平安,就擺擺手。
老夫忙的腳不沾地,你卻悠哉悠哉的,怒了啊!
吳奎看了賈平安一眼,覺得這人有些古怪。
手中握著權利不去行使,那不是白費嗎?看看手中的文書,每一筆下去就能決定許多人的前程,這是何等的快意?
人,最大的快樂就是決定自己同類的命運。進一步就是能生殺予奪,比如說皇帝,那種感覺爽的直抽抽。
賈平安見吳奎嘴角帶笑,就說道:「剛才有人尋吳侍郎,說是有事,此刻就在外面。」
吳奎起身,「是誰?」
「進來。」賈平安招呼一聲,隨後就溜了。
外面進來一個官員。
「見過相公,見過吳侍郎,吳侍郎,那些有功的將士的名冊下官拿到了,不過那些功勞我等卻不敢擅專……」
大佬,這事兒你們看看唄!
可這事兒卻極為繁瑣,只需半日,一雙眼就幾乎被廢掉了。
任雅相撫須道:「老夫手中事不少。」
作為上位者只需一個暗示……任雅相不只是尚書,更是宰相。
吳奎心中發苦,「送到老夫的值房裡去,晚些老夫就去處置了。」
賈平安……
吳奎突然氣得臉都紅了,「相公,這是賈郡公的公事,他卻帶著人丟給了老夫……」
孃的!
做事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任雅相的臉頰抽搐了一下。
老夫不管!
這事兒工程浩大,關鍵是要不斷的看,還得不時記錄一些重要的資訊。
老夫的眼睛啊!
……
宮中。
張頌等人到了,就見到郝米在盯著一處看。
殿外此刻拉了一條繩子,上面掛著一塊羊毛布,竟然像是在晾曬。
「殿下,此人為何回來了?」
張頌覺得太子不尊重自己。
李弘說道:「郝米說已經找到了驗證靜電的法子。」
張頌淡淡的道:「殿下,所謂靜電為謬論,臣以為不可信。」
可是舅舅說的很自信啊!
和你相比,孤自然是信舅舅……李弘說道:「且看看。」
蔣峰微笑道:「拭目以待吧。」
等了一會兒後,郝米拿著那塊羊毛布進來。
張頌微笑,眸色卻冷冰冰的。
「你還想哄騙到何時?」蔣峰冷笑道:「才將被拆穿你又來了,若是我等不在,太子殿下怕是會被糊弄了。」
你這意思是想說太子愚蠢?一個內侍不滿的乾咳一聲,「殿下睿智。」
蔣峰乾笑道:「老夫失言了。」
郝米近前跪坐下去,雙手拿著羊毛布奮力摩擦……
噼裡啪啦……
眾人一怔。
你特孃的在玩什麼戲法?
「這是什麼?」
羊毛布不多見,蔣峰等人就算是見過,可也沒穿過羊毛布做的衣裳——獸皮大氅它不香嗎?不但保暖,而且逼格滿滿,穿出去威風凜凜!
他們被這一下弄的有些驚訝。
碎紙屑就在案几上,郝米把羊毛布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