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油郎在嚎哭。
「一車油啊!誰來賠我?!」
眾人可憐他,可有人卻提及了一件事。
「昨日我怎麼聽聞那些貴人說了,誰能救了他們,賞二十萬錢呢!那錢呢?」
這話沸沸揚揚的就傳開了。
朝堂上連皇帝都過問了一下此事。
「就是兩個隨從打鬧,把碳爐打翻了,點燃了油。」
「無事就好。」
這事兒就這麼悄然過去了。
半月後,長安城處處都洋溢在即將迎來龍朔二年的喜氣洋洋中。
陳氏已經恢復了,上面有人告誡過她,但凡敢再自盡,就牽累家人。
那些女奴也在勸她好死不如賴活著。
晚上躺在床上,她喃喃的道:「都是人,為何我是畜生……」
李敬業喝酒喝的飛起,帶著下屬官吏們從甩屁股轉到了喝大酒上。
李勣看著頗為無奈。
賈平安在家中請了一次客。
這是年前的一次聚會,出席的人很牛筆。
老帥來了好幾個,宰相來了三個……李勣,許敬宗,任雅相。
美酒佳餚吃的眾人讚不絕口。
微醺時,賈平安提及一事。
「最近我無事看了律疏……」
律疏就是長孫無忌和李勣等人編撰的大唐律法解釋。以往的武德律、貞觀律,乃至於永徽律並行,沒有一個統一的解釋,以至於同樣一個人犯,縣裡判決杖責,州里判決徒刑,到了刑部卻判死刑。
於是律疏就出現了,後世叫做唐律疏議。
「我看了那些關乎奴隸的條款,觸目驚心,堪稱是對待畜生般的……」賈平安說道:「主人不報官殺有罪奴婢杖一百,無罪殺奴婢徒一年……可實際上打殺奴婢的何曾被懲治過?以至於奴婢和豬狗一般,掌控他們的人想凌辱就凌辱,想打殺就打殺……」
「他們不是畜生,而是活生生的人,多年前也曾是我大唐良人,一朝犯事被沒為奴,至此就進了地獄……」
「一朝為奴,子子孫孫都是奴隸……」
賈平安認真的道:「明日我進朝中……還請諸公相助。」
眾人看著他,李勣最是百感交集。
小賈一直不動作,原來是等到了現在。
年底了,朝中君臣都喜氣洋洋的,這時候再提出此事自然就事半功倍,可……還是無用。
既得利益者們太多了,而且都是大唐最頂尖的那群人。
想讓他們善待奴隸何其難……奴隸就是畜生,這樣驅使起來有快感。
「小賈……有心了。只是此事難為……」李勣舉杯一飲而盡。
「做了再說。」
賈平安以此回答。
於是眾人點頭。
狄仁傑當夜喝了不少,半醉半醒時對妻子說道:「小賈此人手段高超,要緊的是還能不動聲色,為夫當年若是有他這等手段城府,何至於在官場處處碰壁。」
他的娘子一碗醒酒湯灌下去,狄仁傑翻個白眼,倒下睡覺。
第二日,賈平安起床,小棉襖嚷著讓他早些回家。
「阿耶,你答應我的,要帶我出門玩耍。」
「知道了。」
賈平安拉著阿寶出門。
兜兜送他出去,揮舞小手,「阿耶要記得哦!」
「知道了。」
嚶嚶嚶,邊上的阿福揮爪。
賈平安一路笑著進了皇城。
今日擴大化朝會,許多重臣都會參與,連腰傷沒痊癒的李義府都來了。
在許多時候……在重大問題上你必須要冒泡,不冒泡就沒有存在感,而一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