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茶杯落地粉碎,李治鐵青著臉,「你是誰的人?」
李義府毫不猶豫的跪下,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臣是陛下的人。」
李治冷笑道:「回去仔細想想自己是端著誰給的碗。」
「是。」
李義府渾身顫慄著起身倒退數步,這才敢回身出去。
他走到了殿外,就聽到裡面皇帝吩咐道:「換杯茶來。」
這個聲音中帶著些喜悅之情。
但他已經沒心思去分辨這些。
他緩緩走在宮中。
「見過殿下!」
前方的內侍退避在邊上,欠身低頭。
太子被人簇擁著來了,看著精神不錯,腳下也頗為輕盈。
李義府行禮,「見過殿下。」
宮中皇帝和皇后為尊,其次便是太子,稱之為殿下。至於其他皇子也就是稱呼為大王。
李弘走了過來,微笑道:「李相這是進宮求見嗎?」
「是。」
陛下為何會憤怒?
程知節等人早已退出了朝堂,如今毫無用處,若是陛下用處置這等老帥來換取立威豈不是更好?
廢物就是廢物,可好歹能利用一番吧。
陛下為何發怒?
李義府想到了皇后開始的那句話:李相倒是忠心耿耿!
難道是皇后對老夫不滿了?
那是為何?
賈平安!
這個賤人!
定然是這個賤人在皇后那裡進了老夫的讒言,幾次三番後皇后對老夫心生不滿……賤狗奴,老夫遲早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李相!」
曾相林一聲大喝把李義府驚醒,他笑道:「臣在想著吏部之事,走神了。」
李弘頷首微笑道:「吏部要緊,李相想來遊刃有餘。」
這是什麼意思?
老夫說想著吏部之事,太子這是以為老夫在叫苦……可他為何說老夫遊刃有餘?
李義府看了太子一眼,見他微笑著,心中不禁一個激靈。
太子和賈平安親近,定然想方設法要弄死老夫。遊刃有餘卻叫苦,這是故意的吧……不過太子目前只是觀政,沒法對朝政施壓影響,所以老夫怕什麼?
李義府瞬間想到了許多,微笑道:「是,臣告退。」
李弘回身目送他遠去。
曾相林不滿的道:「李義府此人最擅交際,可面對殿下時卻走神,奴婢覺著這是輕視殿下。」
李弘搖搖頭,一言不發。
太子的脾氣太好了!
曾相林覺得這是好事,但也是壞事。
快進殿時,太子突然問道:「據聞李義府對舅舅頗為不滿?」
曾相林一怔,下意識的道:「是,李相和賈郡公發生過多次衝突。」
走在前方的太子點頭,「孤知曉了。」
隨即他走上臺階。
「阿耶!阿孃!」
「太子來了,快進來,對了,陛下的茶水呢?」
裡面一陣鬧騰。
李弘行禮後就坐在了中間,左手在右手的袖子裡摸索了一下。
「東宮那邊的人最近可得力?」
「都很勤勉。」
「那就好,不過對那等心思不正的要警惕,把他們打發的遠遠的。」
「是。」
皇后不住的嘮叨,李弘的左手縮在袖口裡,緩緩伸手去了皇帝那邊。
皇帝不動聲色的伸出手,在兒子的袖口裡接過了一個小油紙包,悄然開啟,裡面霍然是一包茶葉。
「陛下,茶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