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距離飛鳥十日不到的路程,此戰大勝後,天智定然心中惶然,若是有善於統軍之人在,定然會想辦法提振士氣……可如何提振士氣?」
劉仁軌此刻才像是個正經的副大總管。
眾人想了想,有人吃肉想,有人發呆想。
崔建是出於那種『這事兒和我沒關係,所以我可以亂想』的典範,隨口道:「給錢。」
喲西!
賈平安覺得催胸能想到這個已經很不錯了。
崔建吭吭吭半晌,「給女人。」
程務挺說道:「大軍出擊。」
王方翼穩重,沉吟半晌,「堅守不出。」
李敬業一開口賈平安就膽戰心驚,生怕這貨說出什麼甩屁股的話兒來。
「天智弄不好會逃。」
「都有些意思。」作為副大總管,劉仁軌出面總結。老頭含笑道:「老夫以為天智不能逃。他若是逃了,我軍只需清剿了飛鳥城,隨後駐軍,不斷清剿……他就是喪家之犬……別忘了倭國不是大唐,那些鄉野全是野人,失去了城池,他從何處獲取兵器補給?他只能變成野人!」
這個分析很靠譜。
劉仁軌覺得自己有成為主帥的潛力,就問道:「大總管以為如何?」
賈平安眯眼看著前方,「用兵當以正奇結合為要。當年在遼東時,一把火燒死十萬大軍這是奇,白江口堂堂正正擊敗倭國水軍這是正。但倭人喜行險,我軍在此停滯不前,他們會想著如何偷襲一把……」
「我軍士氣正盛,不能吧?」
劉仁軌好歹也在遼東待了許久,見識了不少戰陣。
賈平安說道:「對倭人的瞭解,我說第二,這個天下無人敢說第一。」
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還能說什麼?
眾將:「……」
賈平安指指前方,「這裡平坦,前方有峽谷,敵軍不敢走峽谷,只能從左側繞過來,隨後還得渡河來夜襲……」
你說的和真的一樣。
「這等伏擊要的是穩健,王方翼領本部在河邊盯著,老劉。」賈平安衝著劉仁軌笑了笑,「此次出征你一直說沒機會出戰,這兩日你就在河邊蹲守,和王方翼一人一邊。別急,等敵軍完全過河後再截斷他們的後路,隨後大營出擊,如此敵軍唯有背水一戰……」
他輕蔑的道:「弄死了事。」
程務挺不解,「峽谷走最近,他們為何不敢走?」
賈平安把手中的鹿骨頭丟進已經變成炭火的火堆裡。
噼啪!
頓時火堆就炸了起來,一股子帶著焦臭味的烤肉味道傳了出來,青煙裊裊。
劉仁軌呆呆的看著那塊被燒的冒煙的骨頭,突然張口乾嘔。
「嘔!」
不只是他,王方翼也在乾嘔。
賈平安伸個懶腰,「這兩日我好生歇息一番,無事別打擾。」
這邊林子多,且茂密。草地植被比比皆是。
植被多,蟲子就多。
大晚上蹲守在河邊,劉仁軌老遭罪了。
蚊蟲不斷的襲擾,就像是轟炸機般的,讓他整夜都不能入睡。第二日早上一看……身體裸露的地方竟然都是包。
這不是人幹的活啊!
可看看王方翼,任何反應都沒有,可見在軍中這便是常事。
白天沒事,劉仁軌就挺屍,可臉上和手上癢的難受啊!
迷迷糊糊的到了下午起來,看著神采奕奕的賈平安,劉仁軌突然生出了些別的……
賈平安這是想歷練老夫?
是了,唯有這樣才能解釋他不進軍,卻帶著大軍蹲在這裡的緣由。
老夫多大了還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