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不妥吧。」賈平安實話實說,「大唐開國還不久,官場這個大染缸臭味還不濃烈。可天下官吏手中都有權力,而這些權力隨時都能生錢,陛下,指望人看著錢不動心是不可能!萬萬不能!」
賈平安覺得這等想法太天真,「這裡有一條線,剛開國時官吏還算是清廉,時日越長,貪官汙吏就越多……罕有例外。」
李義府忍不住反唇相譏,「大唐立國也差不多五十年了吧,如今大唐官吏就不錯。」
「五十年很長嗎?」
賈平安反問道:「李相在吏部可知曉每年處置了多少官吏?是越來越多還是如何?每年多多少……」
呃!
李義府卡殼了。
隨即他尋到了解釋,「此等事誰會去計算?」
賈平安笑了笑,「新學就會,在戶部和工部,新學出身的官吏都會用資料來對比。譬如說戶口,每年做一個資料,隨後和上一年相比就知曉收支的變化。譬如說工部,每年徵召了多少民夫?動用了多少工匠,花費了多少錢糧……這些資料一出來,就能作為朝堂決策的依據。做決策……還是不要拍腦子的好。」
這是為大外甥報仇!
李義府微笑道:「吏部不需要。」
新學別想往吏部擠!
但想想李義府再度補刀:「趙國公在兵部,想來能多要些新學的學生,也算是師生再度聚首,更是能朝夕相處。」
這一刀真狠!
——陛下,賈平安要在兵部大搞一言堂了啊!
太子果斷出來,「孤乃是算學的祭酒,今年科舉前,孤還去了算學,鼓舞了學生們。」
大外甥隨即為舅舅扛事。
李義府面色有些僵硬。
皇帝神色平靜,看不出對此事的看法。
楊德利乾咳一聲。
你還沒走?
王忠良不禁有些懵了。
這裡都是宰相或是重臣,你一個御史老是逗留不去是啥意思?
楊德利說道:「陛下,去年臺諫彈劾官吏比前年多了三成。這些年都是一年比一年多,同僚們都說大唐漸漸富庶了,可官吏栽跟斗的也越來越多了。」
啪!
眾人彷彿都聽到了巴掌聲。
李義府微笑道:「是嗎?」
楊德利點頭,「下官自行計算過,可複查。若是錯了,下官自請離開長安。」
楊德利離開長安……好像不是壞事吧。
君臣都冒出了這個念頭。
但此次李義府和上官儀有些灰頭土臉,被太子比下去了。
該安撫一下?
李治看著太子,「天氣漸漸好轉,朕準備與皇后幸萬年宮,太子監國。」
李弘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道:「阿耶,我還年少。」
這一聲阿耶叫的好啊!
皇帝微微一笑,「不小了。」
監國……
賈平安覺得早了些。
不過大事自然是送到麟遊那邊去,依舊給帝後和宰相們處置。小事兒就是太子處置。
闊以!
這是皇帝在慢慢的錘鍊太子。
但上官儀和李義府就算是沒臉了。
賈平安看了一眼裝菩薩的李勣,再看看忠心耿耿的許敬宗,覺得皇帝現在堪稱是大權在握了。
是了,唯有如此帝後才能一步步的擠壓世家門閥……皇權和世家門閥本就是此消彼長的關係啊!
這是好事兒。
晚些散了,賈平安和楊德利走在一起。
「黃英尊原先官聲不錯,盡然變成了這等利慾薰心的模樣,讓我也頗為驚訝!」
楊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