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冷笑,「我等家族的傳承豈是你能窺探的?」
郭昕捧腹,「不外乎就是積攢了多少錢糧,吞了多少隱戶。這是傳承?這不過是禍害罷了,還說出來自誇,你不要臉,他們呢?」
郭昕突然喝道:「什麼叫做野狐禪?多年前所謂的儒學也是野狐禪。你等家傳的經學給前漢和前晉帶來了什麼?災禍!」
咻!
有暗器飛來。
郭昕一個翻身,茶杯就從他的身體上方飛過。
李敬都蹦起來罵道:「賤狗奴,今日老夫與你誓不甘休!」
郭昕爬起來罵道:「賤人,說道理說不過便動手!」
二人挽袖子。
王寬木然。
盧順義平靜的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王晟罵道:「毒打這個紈絝一頓!」
呯!
李敬都倒地。
郭昕站在那裡,保持著出拳的姿勢。
「新學一脈要求文武雙修,你們差遠了!」
王寬起身出去。
「祭酒!」
盧順義皺眉。
王寬沒搭理他。
一路緩緩走到了課堂的外面,聽著裡面的助教用木然的聲音在授課。
學生們很安靜,安靜的過分了些。
助教木然,學生們也木然。
下課!
助教木然出來。
見到王寬後,助教的眼中多了一絲期冀,「祭酒,可還有挽回的餘地?」
王寬搖頭,「竇德玄的建言利國利民,無可厚非。然科舉靠的是文章詩賦,誰肯認真去學算學?加之新學中算學獨樹一幟,所以……攔不住。」
助教的眸子裡神彩消散,變得木然。
「除非……」
助教的眸子一亮。
王寬嘆道:「除非國子監引入新學,否則遲早會被取而代之。」
助教壓低嗓門,眼神兇狠,「祭酒,我等是儒學子弟!為何要引入那等野狐禪!」
新學就是當年獨尊儒術時的刀下亡魂,這個認知已經在儒學內部統一了。所以提及新學大多是用野狐禪來代替。
也可以理解成為旁門左道。
王寬有些絕望。
「你等都認為新學是野狐禪嗎?」
助教不解,「難道不是?祭酒,新學那等旁門左道如何能登大雅之堂?」
王寬苦笑,「你所說的大雅之堂是誰界定的?儒學?」
助教愕然,「當然。」
王寬說道:「儒學還在做文章,做詩賦,一心想憑著這個來考科舉,去做官。可新學早已拋卻了這等虛無縹緲的學問,賈平安的目標是把新學打造成為經世之學。他無需帝王打壓其它學問,只需用新學一步步的蠶食……」
身後傳來了郭昕的聲音,「祭酒,你叫不醒這些裝睡的人。對了,原先各地新建學堂教授新學,頗有些人說那些學生出來沒法做官,如今卻變了,各地官府得有精於計算之人,學堂裡出色的學生自然會被請了去,這便是一種出仕的途徑,還無需科舉。」
助教冷笑,「這不過是仗著陛下打壓我等罷了。」
郭昕笑了,轉身就走。
助教說道:「這是辯駁不過便走了嗎?」
王寬眸色深沉,「他是覺著無需與你辯駁。你且看看如今的朝中,竇德玄支援新學,許敬宗自不必說,李義府態度曖昧,但多是和賈平安之間的私怨在作祟,劉仁軌支援新學,李勣不發話,但他自然是支援的,上官儀反對……也就是說,朝中的宰相一人反對新學,另一人因為私怨反對新學。你為何不想想,這些宰相為何都支援新學?」
助教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