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役在門外,手中拿著一封書信。
「誰的書信?」李津過去。
僕役說道:「說是華州刺史廖友昌的信。」
「廖友昌?」
李津笑的很愜意,接過書信回身,「此人上次送了不少華州特產,其中一個是什麼……竹器,下人覺著太重了些,開啟一看,裡面竟然塞了不少銀子,哈哈哈哈!」
「是個聰明人!」
李義府笑了笑,接過書信。
他的頭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的看著。
「賤人!」
李義府把書信拍在案几上,面色鐵青,「廖友昌準備從華州徵發三百民夫協助開挖墳塋,鄭縣縣令狄仁傑橫加阻攔,扣下了民夫。」
李津大怒,「阿耶,這是針對咱們!」
李義府冷笑道:「明知此事卻故意阻攔,此人要麼傻,要麼有意而為。不管他是傻還是有意而為,老夫都不能放過此人,否則老夫將會成為笑柄!」
……
賈平安正在喝茶。
他最喜歡坐在屋簷下看著外面的春光,手中還有一個小茶壺,不時嘬一口,愜意的不像話。
屋裡兩個婆娘正在嘀咕著孩子們的事兒。
「夫君。」
「啥?」
賈平安懶洋洋的,覺著這樣的日子才是自己喜歡的。
衛無雙說道:「該去授課了。」
「我就說該請個先生!」賈平安的愜意沒了,有些不滿。
衛無雙出來,站在他的身後,輕輕揉捏著他的肩膀,「夫君便是最出色的先生,難道要坐視那些先生把孩子們教成平庸之輩?」
「平庸也沒什麼不好!」賈平安悻悻的起身。
衛無雙笑道:「夫君又說笑了,孩子自然是越出色越好。」
賈平安把小茶壺遞給出來的蘇荷,負手走下去。
「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惟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
賈平安緩緩走向書房。
身後,兩個女人呆滯了。
良久,蘇荷贊道:「夫君果然是出口成章。」
衛無雙心中暗贊,嘴裡卻不肯服輸,「夫君可沒被聰明誤了一生。」
「無雙你卻錯了。」蘇荷搖頭。
衛無雙笑道:「我哪裡又錯了?說不對今日的帳冊都由你來核算。」
「你且想想夫君的性子。」蘇荷自信的道:「夫君任職兵部尚書,可卻不肯在兵部理事,這便是閒雲野鶴的性子。可夫君為何如此忙碌?便是因為他才華橫溢,想不升官都不成。」
是啊!
衛無雙霍然想通了。
「夫君本不喜做官,覺著醃臢。可他如今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是了,夫君多半是痛恨自己的聰明,就希望孩子們平庸些,安穩一生。」
教孩子,特別是教自己的孩子是最痛苦的。
「大洪!」
正在打盹的賈洪猛地抬頭,茫然道:「啥?」
賈平安想拍這個傻兒子一巴掌,卻看著那喜慶的模樣下不去手。
「坐好。」
「哦!」
賈洪坐正了。
賈平安低頭看一眼教科書,緩緩說著。
五分鐘不到,賈洪又開始了打瞌睡。
「這是瞌睡蟲附體還是怎地?」
賈平安拿起尺子,準備收拾這個兒子。
「二郎小心!」
兜兜機警的掐了賈洪一把。
「啊!」
賈洪痛的慘叫,見老爹拎著尺子面色不善,不禁落淚。
賈平安怒道:「昨夜做強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