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也呆住了。
臣子之間鬥毆並不罕見,特別是先帝時,那些曾經的反賊,譬如說瓦崗一夥,以及那些武將,這些人動輒就喝罵同僚,甚至相互毆鬥的事兒也屢見不鮮。
但到了李治時期,這等事兒少之又少。
可今日還是發生了。
兵部尚書,大唐趙國公賈平安一笏板把李義府的臉抽腫了。
李治勃然大怒,「無禮!」
李義府突然跪了,哽咽道:「陛下,臣忠心耿耿,臣祖父墳塋遷移之事也是陛下的恩典,可……」
這事兒可是你答應的,如今賈平安卻藉此出手,請陛下做主!
許敬宗乾咳一聲,「你這話說的……回頭老夫也想遷個祖墳,難道也得就地徵調民夫?」
李勣淡淡的道:「聽聞李相家中錢糧不少,既然不差錢糧,為何不僱傭?」
李義府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無禮之極!」皇帝看樣子氣得夠嗆,「來人。」
外面進來幾個千牛衛。
李治指著賈平安,「你可知錯?」
皇帝用的是錯而不是罪……
在場的都是老油條,自然聽出了弦外之音。
果然,有皇后在側,賈平安就能安然無恙。
武媚微微頷首,暗示賈平安低頭認錯。
李勣欣慰一笑,覺得此事堪稱完美。
認錯就認錯吧,不丟人。
許敬宗嘟囔著,「都把李義府的臉抽腫了,只是認個錯,老夫也想試試。」
可賈平安卻默然。
李治這次是真的怒了,「賈平安!」
賈平安抬頭,「臣無錯!」
呵!
李治指指外面,「出去!在朕有吩咐之前,不得離開道德坊!」
喔嚯!
禁足了!
下一步就得看皇帝的心情,若是心情不好,賈平安就等著滾去外地做刺史吧。
這是套路,重臣們犯事兒之後,若是事兒不大,多半是下放到某地去為官,也算是懲罰。後來大宋就學了這個套路,宰執們下野後就去地方為官。
賈平安該爭執了吧。
許敬宗有些為難,覺得此事沒法幫他。
賈平安拱手,「臣告退。」
他緩緩倒退。
李義府回眸冷笑。
賈平安衝著他輕輕舉起手,在脖子前方拉了一下。
轟!
殿內一下就炸了。
這是什麼意思?
誰都看出來了,這是割喉之意!
這個極度挑釁的動作代表著什麼意思?
不死不休!
李義府眯著眼,微微搖頭。
看看誰先死!
武媚喝道:「滾!」
賈平安出了大殿,只覺得神清氣爽。
殿內氣氛也頗為古怪,李治隨即讓宰相們散了。
「跋扈!」
當著皇帝的面動手,這事兒確實是跋扈了。
武媚說道:「陛下不知,那狄仁傑原先是平安的好友。」
李治皺眉,「既然如此,今日他也達成了目的,為何要動手?」
是啊!
武媚也很是不解。
……
事情發酵的很快。
午時之前,長安城中就因此事鬧得沸沸揚揚的。
「假惺惺!」
「他和李義府是對頭,這是在譏諷咱們送奠儀嗎?」
「多半是。」
「此人得罪人的本事堪稱是天下第一。」
賈平安依舊回家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