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老人一到長安就給了賈平安一個巨大的麻煩,堪稱是逆襲。
賈平安看著盧順珪,微笑道:「盧公前陣子給我出了個難題,可有補償?」
盧順珪笑道:「今日不是補償?」
「不夠啊!」
賈平安微笑。
盧順珪眯眼,「一日不夠?」
賈平安搖頭,「自然不夠。」
盧順珪問道:「多少日?那些商賈可能支撐住?」
賈平安說道:「持續十日。」
購物節怎麼說也得十日啊!
盧順珪看著他,「少年可畏。」
我三十了!
賈平安含笑。
「老夫與你一見如故,可為忘年交。」
盧順珪微笑,「老夫久在盧氏坐井觀天,以為天下不過如此,和你交手一次,卻倍感愜意。以後會如何?老夫竟頗為急切。不過在此之前,趙國公,飲酒!」
二人舉杯。
「好酒!哈哈哈哈!」
盧順珪放下酒杯,問道:「小賈以為人性如何?」
賈平安說道:「人性本惡!」
崔晨搖頭。
盧順珪卻點頭,「善!」
「人如獸類,在叢林中覓食,遇到了對手就得廝殺。餓了就會去搶奪別人的食物,會去殺了同類作為食物……」
盧順珪嘆道:「人與獸差異何在?老夫以為在於後天的培育,讓人知曉禮義廉恥,讓人知曉何事不該做……這便是儒學之用,小賈以為如何?」
賈平安點頭,「律法只是定下了做人的底線,而道德便是律法的補充,用道德來約束人,用律法來威懾人,有的人會受道德薰陶,有的人卻不能,這些人就得用律法來震懾!」
「好!」
盧順珪目光炯炯的看著賈平安,「小賈以為道德可為圭臬否?」
賈平安搖頭,「道德虛無縹緲,可用,但不可奉為圭臬。」
「為何?」盧順珪倒酒,酒壺卻空了,他衝著衛無雙笑道:「小娘子且去為老夫弄一壺酒來,回頭老夫以字相謝。」
盧順珪的字名滿天下!
衛無雙起身拿了酒水過來,「盧公客氣了。」
「是個大氣的娘子。」
盧順珪大把年紀了,少了許多避諱,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痛飲起來。
賈平安說道:「人一旦把道德奉為圭臬,必然就會導致扭曲,引出許多故事,譬如說用扭曲的道德來約束人,讓人活著如同行屍走肉,名為君子,實為偽君子。」
盧順珪訝然,「為何如此?難道道德是累贅嗎?」
賈平安舉杯,「當人間奉道德為圭臬時,必然是從上到下都是如此,人人口中都是道德仁義,可人性本惡,當可供利用時,道德也是他們的工具。」
所謂的道德暗指儒學。
崔晨變色,「趙國公此言大謬,難道新學就不會變成工具嗎?」
賈平安說道:「新學乃是實用之學,張揚的乃是進步。而進步踏踏實實的,必須要肉眼看得見。譬如說一輛馬車,我說進步了,乘車人自然知曉是否進步。而儒學張揚的是什麼?道德君子,一味強調道德的學問必然會引發無數問題……缺什麼補什麼。」
崔建紅了老臉。
「崔公難道敢說自己就是君子嗎?」賈平安似笑非笑,「崔氏傳承多年,崔公學問精深,想來應當修煉到了那等境地了吧。」
「修煉?」盧順珪一怔,贊道:「妙哉!這可不正是修煉?修國修身,修自家,哈哈哈哈!」
「修不了!」
「為何?」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老百姓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