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官員說道:「不是有病坊嗎?」
瞬間賈平安就怒了,「病坊何用?收養病人之用。那很好,但……寺廟那麼多田地,那麼多淨人……養什麼?」
——病坊,有些寺廟設立的一個機構,專門收養那些患病無力醫治的病人。
——淨人就是奴隸!另外一個稱呼叫做:寺奴!
他是真的怒了!
「但凡帝王喜歡的寺廟,皆送給奴婢田地。玄奘取經歸來,先帝賞賜了田地百頃,奴婢百房……各處寺廟買的奴婢也不少,那些香客佈施……」
賈平安面色漲紅,身體在搖晃,「佈施財物吃食也就罷了,竟然還佈施奴婢。那些方外人伺候佛祖之餘,難道還得要有人去伺候他們?憑什麼?」
「朝中和那些有錢人寧可佈施奴隸和田地給寺廟,卻忘記了那些孤老,任由他們在哀嚎,任由他們死去,這是恥辱!」
「賈平安!」李勣面色鐵青。
這是滿朝文武當面啊!
而且奴婢……那不是畜生嗎?
你賈平安竟然為了一群畜生說話,你瘋了?
長孫無忌目瞪口呆。
褚遂良目瞪口呆。
程知節眸色微黯。
一個身影撲了出來,一把撲倒了還準備咆哮的賈平安。
「陛下,是唐旭。」
唐旭撲倒了賈平安,一巴掌扇的他茫然,然後回身堆笑道:「陛下,他怕是病了。」
他的手無意間停頓在賈平安的額頭。
「咦!」
唐旭摸著賈平安的額頭,「陛下,他發燒了,這是在說胡話!」
賈平安真的燒了。
李治面色鐵青。
那些話是對先帝和大唐統治的否定!
梁建方跪下,「陛下,臣等到了火星灣之後,賈平安就冒雨趕來長安……這一路他就淋著雨……陛下,少年發熱妄語,懇請陛下恕罪。」
蘇定方猶豫了一下,也跪下了。
長孫無忌想說話,但感受到了一道寒芒,他偏頭看去,卻是李勣。
李治的臉頰顫抖了一下。
這時,賈平安喊道:「建造無數座養濟院,讓天下孤老……俱開顏!」
唐旭揮拳。
呯!
世界安靜了。
皇帝的面色不大好看。
先帝對佛家頗為青睞,賞賜的手筆也不小,這些都是大家津津樂道的事兒,可在賈平安的口中,卻是一個錯誤。
只顧著方外,卻忘記了百姓,這對於先帝的明君名聲是一個削弱。
「回宮!」
皇帝打馬回去,文武百官緊緊跟隨。
回到宮中後,李治撇開了所有人,一人待在殿內。殿內有功臣畫像,他無視了那些裝飾,只是一幅幅的看下去。
殿名:凌煙閣!
什麼裝飾都是假的。
這是先帝在確定自己活不長了之後的話。
「雉奴,那些雕欄玉徹都是假的,你看看阿房宮,你看看秦漢的宮殿……去了何處?」
「都被一把火燒了。國家強盛,一株草也能繁衍生息。君王無道,漫天的金銀也只是罪孽……你要記住,抓住軍隊。」
「……」
李治在踱步。
外面很冷,可王忠良卻汗濕背腋。
皇帝出來了,「去禁苑走走。」
禁苑這個時候萬物凋零,去幹啥?
隨後他跟著皇帝進了禁苑。
當看到感業寺時,王忠良跑了進去。
蘇荷被叫了來,一臉懵逼……
「讓明空來。」
王忠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