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騎稟告道:「陛下,先前賈參軍在平康坊的一家酒樓裡作詩,有人說是埋怨陛下的意思。」
李治抬頭,似笑非笑的道:「唐旭不再護著他了嗎?竟然把這等訊息都稟告給了朕。」
百騎渾身冷汗一下就迸發了出來,顫聲道:「百騎只是陛下的百騎。」
李治只是隨口一句話,聞言滿意的道:「是什麼詩?」
「當時有數十名考生在聚會,說是要等元日時向陛下進諫。」
「進諫什麼?」李治的嘴角翹起,卻是冷酷之色。
這些考生還沒過關就大放厥詞,什麼元日進諫,元日就是他正式統御大唐的日子,在那個時候進諫,這是要給他上眼藥!
「誰帶頭?」
皇帝殺機勃發,雖然不會殺人,但帶頭的考生怕是要倒黴了。
百騎說道:「說賈參軍乃是掃把星,禍亂朝堂,為首的是喬東興。」
王忠良抬頭,表示自己已經記住了這個名字。
那個倒黴催的,不管他多有才華,這一科就算是白來了。
李治想到了那些人坑賈平安的動機,「是誰的人?」
百騎說道:「是那些人的人。」
宮中只能用那些人來代指關隴小圈子。
李治知道了,眼中多了厲色,「賈平安如何?」
那可是三十多個考生,都是各處的大才,賈平安雙拳難敵四手,若是栽了,難免會被趁勢打壓。
百騎眼中多了敬佩之色,「賈參軍連作兩首詩,他們說俱是名篇。」
「哦!」李治驚訝的道:「都是名篇?說來聽聽。」
他覺得怕是那些人的賞鑒能力有問題,但更擔心是……
「對了,賈平安可是動手了?」
他擔心的就是這個。
賈平安若是帶著百騎的人動手,固然爽快,可這麼多考生被打,長安城將會震動,隨後小圈子出手懲治,怎麼擋?
「沒有,賈參軍就是作詩。」
「哦!」李治心中一鬆,「說來。」
百騎整理了一下記憶,「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李治一怔,心想朕的詩才也不錯,可這等一日兩首好詩也是萬萬做不到的,「這般孤絕,但卻讓人回味不已,好詩,果然是名篇。那另一首呢?難道也是名篇?一日之內作出兩首名篇,那他賈平安便是大才。可大才也無法如此。」
王忠良捧哏道:「朝中的那些大才都做不到呢!」
百騎看了他一眼,眼中卻有不服氣的意思,「賈參軍大才……」
王忠良笑了笑,也不說話。
百騎越發的怒了,但卻不敢外露,就沉聲吟誦道:「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如何?
他哪怕只是粗通文墨,可依舊覺得這詩好的不得了。
李治卻驚住了。
「朕曾聽聞他在青樓薄倖,靠的就是詩才。沒想到竟然是這般……」
他仔細回味著這首詩,手輕輕虛拍著,看著怡然自得。
「極好!」
能讓皇帝說出極好兩個評價,名篇無疑!
「可第二首……」李治唇邊帶著笑意,彷彿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地方,「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他上次說大唐大軍會慢慢走遠,到時候中原無暇顧及,這便是了。」
「春風不度玉門關,他這是在對朕進言,為那些戍邊的將士抱屈。」
李治心情好轉,笑道:「春風不度玉門關,這是想說朕在長安享樂,卻忘記了那些將士。」
「下雪啦!」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