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安這等確定十六歲之前不沾女色的就是異類。
李敬業想了想,然後靠過來,低聲道:「昨夜聽到阿翁說話,說是當初咱們去殺了張武時有些疏漏,某還好,女裝遮掩了。可兄長卻被一個坊卒看到了相貌,王琦懸賞三千貫,那坊卒本想去,可阿翁派人在盯著,當即拿了他,給他數百貫,隨後把他送去了南方。」
賈平安呆若木雞。
李敬業以為他是後怕,就嘆道:「兄長,阿翁說你這般年少,偶有疏漏也好。當時阿翁還頗為欣慰。」
賈平安無語嘆息。
李敬業以為他是沮喪,就勸道,「兄長何必沮喪,阿翁說了,咱們年少,此時犯錯總比以後統領大軍犯錯強。」
「某不是沮喪。」賈平安想哭。
李敬業問道:「那是為何?」
賈平安說了一番話,李敬業聽呆了。
賈平安等他走後,才覺得頭痛。
他本是想露面殺了張武,而讓李敬業女裝,只是不想牽累他。
那時王琦一夥正在針對他弄些小手段,比如說派人跟蹤,甚至是在道德坊外蹲守。甚至是威脅弄死他。
面對這等局面,賈平安選擇了幹掉張武。
這是向王琦發出戰書,若是他敢應戰,隨後賈平安就準備了個圈套,讓山東門閥摻和進來,來一個碰瓷。
這是他精心準備的手段,堪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可計劃再好,卻比不過意外。
老李覺得他百密一疏,就出手掃尾。
我冤不冤?
賈平安哭笑不得,但終究是揭開了長久的疑惑。而且此刻回想自己當時的謀劃,也有些衝動了。
回到百騎,唐旭竟然不在,一問,說是聽聞高侃去打馬毬,就去碰瓷,不,是去追偶像。
晚些,唐旭灰溜溜的回來了。
「孃的!那些老帥都在,某在邊上進不去。」
……
李勣下衙後,一人騎馬回到了家中。
「敬業呢?」
李堯在邊上笑道:「小郎君早就回家了,隨後一人在那裡烤肉吃,還唸叨什麼……阿翁怎地不靠譜。」
「哦,那老夫倒是要去看看。」
李勣隨後去了後面。
炭盆上架著一條羊後腿,烤的滋滋冒油。李敬業坐在上風處,拿著小刀在削肉吃,隨後拿起酒罈子喝一口。
李勣的眼中多了歡喜之色,「老夫當年年少時,也如敬業這般能喝,並無對手。」
李堯……
怎麼記得上次阿郎說自己小時候不喜歡喝酒呢?
難道是某記錯了?
李勣緩緩過去,李敬業抬頭,先是歡喜的起身:「阿翁,今日某贏球了。」
李勣的眉間多了柔和,「好。是和誰打的?還是那些人?可有人不喜你嗎?」
李敬業得意的道:「原先有,可上次兄長指點咱們贏了球,那些人都崇敬兄長,對某也多了親切。」
「那就好。」
父祖最擔心孩子被所處的環境排斥,進而擔心會有人欺負他們。
李堯看著李敬業的身板,心想小郎君這等人,只有他欺負人的,誰敢欺負他?
「阿翁你吃。」李敬業削了一大片羊腿肉,討好的遞過來。
這個孫兒啊!他終究慢慢變好了。
李勣心中柔軟,接過羊肉就大口吃了,被嗆了一下。
「阿翁喝酒。」李敬業輕鬆提起酒罈子。
李勣想接,可想想,最後就著孫兒的手喝了幾口酒水。
晚些他突然問道:「昨日你偷聽老夫說話。」
李敬業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