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黃湖一眼,有些不滿的道:「年底了,長安縣中的治安要緊,你莫要整日坐在值房裡……那有何用?」
曹英雄馬上補刀:「明府,下官有罪。」
「你有何罪?」崔義玄很是親切,但卻矜持,彷彿不知曉賈平安和曹英雄的關係。
「下官這半月都在外面巡查,今日午時回來,累的不行,就打了個盹,卻是不該。」
曹英雄為何要自曝其短?
王輔還在納悶,外面有人來說道:「明府,那插翅虎說了好些別人的惡事,有數十人。」
這是一個大收穫!
崔義玄心中一喜,說道:「你整日在外奔走,打個盹又如何?那等整日坐在值房裡的,就算是不打盹,可滿腦子空空如也,卻比打盹更不堪!」
黃湖只想尋個地縫鑽進去,而曹英雄晚些去親自訊問插翅虎,卻得了個訊息。
「是賈參軍令某來自首。」
曹英雄驚呆了,旋即含淚道:「兄長不嫌棄某是個小吏,每每出手相助,某如何能報?」
……
「相公大恩,下官如何能報?」
值房裡,一個官員躬身感謝。
長孫無忌淡淡的道:「好生做事就是了。」
官員抬頭,感激零涕的道:「下官定然以相公馬首是瞻,若違此言,死無葬身之地!」
長孫無忌頷首,等官員走後,鄭遠東進來,「相公,那些人說是在老地方等你,有事商議。」
長孫無忌深吸一口氣,「老夫知曉了。」
鄭遠東陪著他出去,邊走邊說道:「王琦那邊前陣子準備火燒高陽公主的酒樓,被賈平安察覺,順勢突襲王琦的住所,僅數人逃脫……」
他看了長孫無忌一眼,猶豫了一下,「相公,王琦此事卻過了些。」
長孫無忌側身看著他,突然微笑道:「遠東你整日不是把玩手串,就是喝茶,看著了無波瀾。今日你竟然為了王琦而動怒,可見也有私心。」
鄭遠東赧然道:「突然就生出了好勝心,卻是讓相公看到了某的不堪。」
「誰都有好勝心,都想上進。」長孫無忌微笑道:「如此的你,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喜歡什麼就去爭奪。想要什麼就去努力,這才是男兒。」
大門前,他突然止步,「王琦……以前記得還不錯,看來這些年是懈怠了,好日子過太多,這人就忘記了當年的艱難。責打!」
「領命。」鄭遠東一臉恭謹的行禮。
晚些,長孫無忌出現在了一個宅子裡。
十餘年歲不一的男子在喝酒,見他來了,大半人起身相迎,數人依舊坐著。
長孫無忌目光掃過那數人,沉聲道:「尋老夫何事?」
坐著的一個老人冷冷的道:「褚遂良被驅逐,朝堂中咱們的人越來越少了,再這般任由皇帝下手,遲早有一日我等會死無葬身之地。你是先帝委託輔佐皇帝的重臣,為何不壓制皇帝?」
「那是皇帝!」長孫無忌也不坐下,負手看著這些人,眼中有悲哀之色,「老夫也想讓咱們的人多些進入朝堂,可你等自己回家看看,那些年輕人如今在做什麼?享樂!他們打馬毬,去青樓,吃喝玩樂,就是不知曉上進!這樣的人,如何能進朝堂?」
那老人冷笑道:「咱們的子弟如何不上進?至於玩樂,誰不玩樂?輔機你那些年不也吃喝嫖賭?」
長孫無忌的臉上浮現了一抹青色,他譏誚地問道:「可某敢和二郎去拼殺,現在的那些年輕人,誰敢?」
當年他跟隨著太宗皇帝東奔西走,經歷了無數坎坷,可這些他都一一走了過來。而現在的年輕人貪圖享受,早已沒了他們那代人的狠勁。
老人起身,雙手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