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璟笙慢條斯理地剝著蝦,剝好的蝦肉全部整齊的擺放在顧筠的碟子上。
「她跟著你之前,全季盛世負債十三個億。八月二十五號起,先後融資三次,總金額十五個億八千三百萬,不到四個月,季家起死回生。」趙璟笙接過傭人遞來的熱毛巾,將弄髒的手指擦乾淨,「還有你私下投資了黎家的溫泉酒店,為了誰,你自己清楚。」
「你不會蠢到認為她是在和你談戀愛吧。」
毛巾被主人輕巧扔擲在桌上,像一滴水,濺入大海,尋不出任何波瀾。顧筠捏著勺子的手,顫了瞬,纖長的羽睫垂著,壓著一片鴉色的陰翳。
趙淮歸沉默半晌才平靜地開口:「我的事,不用其他人操心。」
她為了什麼,他不知道。
可從一開始,是他先對她起了念想,也是他,把她誘入了這場局。
更何況,季辭從頭到尾都沒有向他開口要任何東西,所有的,錢亦或是喜愛,都是他自願給的。
「爸,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季辭和我在一起不是為了我們家的錢。就算是為了錢又如何?我供的起她。」
也沒多想,也許是想把心底那些不確定的想法壓下去,趙淮歸脫口而出。
他父親的手段有多冷血無情,他再清楚不過。當年為了把顧筠從自己大哥手裡搶過來,生生硬吞了大房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從此,大房一蹶不振。
若是他要對季辭出手,不用一天,季家能在上京城消失的乾乾淨淨。
「爸,別動我的人。」
趙璟笙看著自己兒子,這和他如出一轍的面容。
他無聲笑了笑,沒接話。
一頓飯吃下來,四個人心思各異。趙千初全程裝死,只吃離自己最近的菜,可偏偏離她最近的兩道菜
一道清炒百合西芹,一道香菜牛肉。
香菜!西芹!
她聞著就想吐。
趙淮歸吃完就藉口先走了,徒留趙千初一人苦哈哈地坐在這。
「袁姨,把小姐面前的菜換成這兩道。」趙璟笙指著一盤鮑魚燉鵝掌,以及一道蟹黃燜豆腐。
趙千初說了句「謝謝爸爸」,隨後繼續埋頭吃飯。
午餐過後,顧筠去了花房給花澆水。整頓飯,自趙璟笙的那句「你不會蠢到認為她是在和你談戀愛吧」之後,她就再也沒說過話。
趙璟笙察覺到自己妻子有些不對勁,後腳跟著顧筠進了花房。
冬日時節,玻璃花房內種滿了各色的鮮花,繁花似錦,彷彿萬物生長的春天。
「筠筠,心情不好?」
顧筠停下澆水的動作,回頭,看著她如天神般俊美無儔的老公,她柔柔道:「是因為那女孩的家世不夠好,所以你不同意嗎?」
趙璟笙:「我說了,是她心機頗深,這種女生不適合我們兒子。」
若趙淮歸是個良善溫潤的孩子,他或許會同意一個有手腕的媳婦,但他的兒子,他清楚。
想得到的東西,可以不計任何代價,想毀掉的,同理。
顧筠搖搖頭,語氣依舊溫柔,卻多了一股韌勁:「當年,我父親因為破產差點跳樓自殺。我走投無路了,只能來找你,你那時是不是也覺得我心機頗深?」
妻子忽然的強硬讓男人有些措手不及,只能沉默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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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季辭和姜茵茵在逛商場。
「我這幾天老是做噩夢。白天眼皮還莫名其妙的跳,你說我是不是要去廟裡拜一拜?」季辭捂著眼睛,從試衣間裡出來,身上是一條魚尾裙擺的小禮服,胸口處有幾片羽毛圖案的刺繡。
姜茵茵:「右眼還是左眼?」
季辭指著自己的右眼:「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