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也是沒辦法了吧。見到我爸有事求您,就說就說」
趙淮歸不耐煩地加重語氣:「說什麼。」
張衍眼睛一閉,「就說她替我爸來搞定您這邊,事成之後,銘達會投資全季盛世。」
原來,她從第一天遇見他時,就動了心思。
和他一樣。
只不過他求的是她,而她求的是財。
恍惚間,一種大夢初醒的虛無感,頃刻間,席捲了他全身。
「後來後來季辭和您在一起後,願意投資全季盛世的公司不計其數,她根本看不上我們銘達的投資,這件事也就擱置了下來我也不知道怎麼,怎麼這段時候我爸又求到她頭上去了,可能是被上頭逼急了吧。」
趙淮歸咀嚼著這番話,無聲笑了笑。
那幾天,她又是撒嬌又是生氣,說他沒時間陪她,想約一次晚餐都約不到,為此,他推了一個重要的局,就為了帶她去吃一頓晚餐。
原來,不過是她的一場騙局。
張謹華的出現不是巧合,是他們提前設計好的。她催他提前去點菜,又假裝堵車,留出足夠的時間給張謹華,而張謹華則不經意間帶出和她的親戚關係,用此來吸引他的注意。
「你爸答應給她什麼報酬?」趙淮歸看著手中的煙。
張衍:「萬和廣場附近的一塊地」
一塊地。
不過區區一塊破地,也值得她那麼費心的去綢繆,前前後後在他這兒演了好幾天。那其他的呢?是不是每一天都是在演戲而已?
腦子裡迴圈出現了很多吵鬧的雜音--
「她跟著你之前,全季盛世負債十三個億。八月二十五號起,先後融資三次,總金額十五個億八千三百萬,不到四個月,季家起死回生。」
「還有你私下投資了黎家的溫泉酒店,為了誰,你自己清楚。」
「你不會蠢到認為她是在和你談戀愛吧。」」
「為了一封匿名信,她能做到這個程度,前段時候她家裡破產,又剛巧遇到你,你就不懷疑」
「趙淮歸!我看你還真有當昏君的潛質!」
趙淮歸彷彿聽到耳邊有煙花爆炸的聲音,絢爛落幕之後,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碎片被一點一點粘連,拼湊出完整的故事。
他想到她嬌甜地喊他淮歸哥哥,笨拙的把一箱子他送的籌碼還給他,還有那份哄他簽下的投資合同。
她哪裡是要那一個億的投資,她要的是攀上他之後帶來的無窮無盡的利益、方便和好處。
他們季家一旦有了他的庇佑,上京城又有誰敢不賣季家三分面子?
她甚至不用開口向他要什麼,只要站在他身邊,讓所有人看到他對她的與眾不同,讓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女朋友,就有滾滾而來,數不盡的財富。
若是遇到她自己搞不定的事,那她就沖他笑一笑,哭一哭,撒撒嬌,他就會心甘情願的奉上她要的一切。
多麼划算的買賣。
她的確是聰明的女孩,比他想像的更聰明,可他偏偏還覺得她不過是故作聰明的笨蛋。
蠢的那個人是他。
是他,從未提防過她,從未有過戒心,才被她用幾滴眼淚,幾句討巧的話,玩弄於股掌之間。
指尖的煙還在燃燒,火星舔舐著菸草和捲紙,菸頭早已蓄滿了一長截白灰。趙淮歸彷彿感受不到熱度正在逼近,直到火星燙到手指,他這才回過神來。
他抬手碾滅菸灰。
最後一絲清灰逃逸出來,火星在瞬間熄滅。
把知道的全部說了,張衍忐忑地看了眼沙發上的男人,「趙老闆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求求您我」
還有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