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兩句簡單的話,霍氏眼底就佈滿了淚水,知道徐恆總是撿好聽的詞說給她聽,卻都是無怪乎病情好轉的事。
傅景榮安慰道:“母親,我沒事的,六妹還在這呢。”
霍氏擦乾了淚,就笑起來,連連道:“你說得對,你不會有事,母親絕不會讓你有事!”
傅景榮又朝景秀望了眼:“六妹日後要常來看我,你看我一個人住在外院冷冷清清的,你要多來。”
景秀輕聲應了是。
傅景榮說完那句話,就慢慢地躺下了,身邊的大丫鬟松音幫他取了金色青花引枕,鋪好呢面厚絨毯,他唇角含著笑意,像是累極了般地闔上目。
霍氏不再多說什麼,拉著景秀的手往外面去,壓低聲音道:“你大哥很少見客,就算其他妹妹過來看他,也說不上幾句話,這就是他的脾性,別放在心上。”
“我明白。”景秀恭謹回道。纏綿臥榻的人都會生出脾氣來,這點她深有體會。
徐恆陪著霍氏和景秀出門,在屋簷下,霍氏問徐恆:“你看什麼時候治?”
徐恆身子微微一動,短促地思慮後,看了看外面還在飄著的小雪,道:“需等天氣好些才行。”
霍氏瞥了眼身後神情恍惚的景秀,揚起眉毛,鄭重囑咐道:“要儘快!”
落下話音,就直往前走。
景秀趕緊跟上,從徐恆身旁經過,看到他唇角一張一合,她腳步一頓,很快就垂下臉跟上霍氏的腳步。
屋子裡的傅景榮緩緩睜開了眼睛,松音正要把景秀送的錦盒開啟,傅景榮突然出聲道:“扔了吧!”
松音手指一顫,看傅景榮又闔上目,立刻拿出去仍了。
景秀和霍氏坐轎回內院,霍氏隨意地交代了幾句,說得大抵是要她好好休息,別累著等語。
回到清風閣,她深深嘆了口氣,是不信任才不好開口吧!霍氏對她到底是防著幾層心的,要走近一個人的心,除了順著她,還有什麼最快的辦法呢?
她捧著花茶喝了幾口,神色變得嚴肅,問一旁的白蘇:“白蘇你說,母親如今最在意什麼呢?”
白蘇定神想了會:“太太這首要在意的自然是大少爺的病情,為了大少爺的病,沒少操碎心。雖請了徐大夫來診治,有些起效,不過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好,這成了太太的心病。還有便是為大小姐的婚事煩心,本來去年大小姐就該出閣,不料倒是二小姐先嫁了。因開了這道先河,二太太就立刻給三小姐說了親事。如今四小姐、五小姐都滿了十五歲,還沒議親,太太也沒提過一句,顯然是要等大小姐出閣才會提及。”
二小姐景顏在景沫前頭出嫁,這是清楚不過的,有傳言說是景顏有意搶了景沫那樁婚事。後來三小姐景薇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二太太曾經和二老爺鬧得不可開交,景薇是二房庶長女,看到景顏一出閣,二太太就順理成章給景薇說了媒。
兩樁心頭病壓著,大哥的病情暫且不提的話,那麼最憂心的便是景沫的婚事。到底霍氏會為景沫選個什麼樣的夫婿呢?
念頭閃過,景秀又問道:“你知道大姐姐和二姐姐是怎麼回事嗎?”
白蘇眼神一轉,盯著那邊門扇,轉身去關好房門,這才輕言慢語道:“說來倒也奇,也就是去年太太生辰的日子。每年這個時候,太太會要小姐們共同繡一件繡品為賀壽之禮,這件繡品也不算太難,但是太太只給幾日時間繡好,又不提前透露繡品花色,讓小姐們臨時刺繡,就是為了考驗小姐們的繡工。除了為賀禮外,太太還會請通家之好來做客,到時候把繡品拿出來。不少望族家的夫人看到繡品上的刺繡,因為一幅繡品上,繡法各不一樣,看中的就會詢問是府裡的哪個小姐繡的……”
景秀慢慢細聽,大致明白了意思。兩家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