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戲臺上唱起了第二齣戲,這時三太太竇氏領著二叔婆和鄧睿進來,霍氏看到他們眉頭皺了皺,但還是面帶笑容的上前迎了二叔婆,攙扶她道:“早就下了帖子請您過來,怎麼這麼晚才來?”請她老人家坐在上位,又另置了幾張椅子。
二叔婆笑道:“還不是睿兒,說不知道要送什麼給你?”
霍氏看向鄧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平日裡什麼好東西沒送來,只要有這個心意就好。”
鄧睿賠罪道:“上回我知錯了,已在家裡反省了些日子,還請大伯母原諒我的不是。今年大伯母生辰,怎麼都要送個別緻的禮物賠罪。”從丫鬟手裡拿個精緻的禮盒:“去鄉下考完試,在路上遇到個洋人,從他手上買了這玩意,雖不值些銀子,但圖個新鮮,指望大伯母喜歡。”
霍氏聽他言語這般真誠,含笑著接過道:“你總是有法子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我看看這回是什麼?”
拆開禮盒來看,霍氏還真沒見過這東西,鄧睿洋洋笑道:“這是西洋望遠鏡,也是他們洋人發明的,據說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有了這個,大伯母日後不用出門就能觀景了。”
霍氏聽的稀奇,各位夫人聽說是洋人的東西,忙道:“還真是個稀罕東西,聽著倒是神奇?”都想要試試看。
鄧睿就教她們怎麼使用,一時大家都將目光轉移到西洋望遠鏡,沒人再提傅四爺的事。
邵謙目光深沉如水,望向戲臺上。
這邊小姐廂房裡,圍著景蝶聽完戲,眾人哭的了幾場,好是難受。
霍婷婷就提議道:“你們誰會打馬吊,我們湊一桌玩玩?”
郭靈珊跟著響應道:“好,好,聽戲無趣死了,來打馬吊,輸錢的可不許哭!”
“哼,誰怕誰,看誰輸的快?”有小姐就從腰包裡掏了五十兩銀子擲在桌上。
景沫見大家都會玩,招了粗使婆子和丫鬟去拿麻將牌。
景顏也聽的傷感,問景蝶、景秀:“我們也來玩玩好了。”
景秀有些無措地道:“我不會。”
景蝶道:“很簡單的,你待會坐著看我們玩幾圈就懂了。”就要丫鬟再去拿一副。
粗使的婆子們搬了兩張黑漆草卷邊的四方桌進來,鋪了茜紅色的氈毯在桌上,擺了竹雕的麻將牌來。
似乎閨中小姐們都會打馬吊,各個興奮的圍了一圈。
景蝶、景顏、景璃和一位知縣的千金小姐卓晴圍了一桌,景秀端了小機子坐到景蝶的身後。
“嘩啦啦”地搓了牌,景蝶邊洗牌邊告訴景秀怎樣起牌,怎樣打牌,哪些能吃,那些能碰,怎樣叫和牌?
景秀聽的額間直冒汗。
幾位夫人試了西洋望遠鏡的稀奇,讚道:“傅太太這下可得寶了。”有的看著鄧睿道:“真是個孝順的孩子,可娶妻了?”
鄧睿看眾夫人打量他,倒不好意思地繞著後腦勺道:“有個未過門的妻子。”
“那還不趕緊娶了!”有夫人打趣的笑道。
二叔婆看著霍氏笑道:“睿兒的媳婦子啊,就是韶華的六女兒景秀。”
邵謙聞言目光微變,看向戲臺的眼睛轉在了鄧睿身上。
“可不就是剛才介紹到的那六小姐,看著倒是個極漂亮的小姑娘,人也懂事,跟你侄兒倒也般配了。”同知夫人郭太太插上話道。
霍氏只是笑笑:“還得看兩孩子是否有意。”
二叔婆看了看四周,問道:“正禮媳婦,景秀在哪呢?讓她陪著我一塊聽聽戲,可有段日子沒看到她?”
霍氏瞅了眼邵謙,暗示不方便地道:“那孩子在隔壁廂房裡和小姐們玩著呢?小姑娘家的哪裡愛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