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睿應了聲,就引著她往回走,華素正站在原地等著,見到景秀平安無事,爽朗笑了笑:“景秀姑娘,還好你無礙,不然我又要欠你表哥一筆賬,他可真煩。”
景秀看了眼華素,她笑的天真燦爛,很是感染人。她臉上的笑容也不禁漾開了,笑著對她道:“我沒事。”
華素見她眼圈有些紅,正要詢問是怎麼了,目光卻注意到景秀手上拿著的那方手帕,她鳳目半眯,一把從景秀手中搶了過來,看著那塊青色手帕上繡著的白玉鷓鴣,她驚訝道:“這不是皇……”她咬著手指打住話,疑惑的望著景秀,正想問景秀從哪得了這塊手帕?
卻被鄧睿氣的一把從她手裡搶回來,瞪眼看著她道:“黃什麼黃,你搶我六表妹手帕做什麼?”
景秀也詫異的看著她。
華素有些不自在的訕訕而笑道:“我是問這上面繡的是不是黃玉鷓鴣?”
鄧睿翻開來看,白了華素一眼:“分明是白玉鷓鴣。”
華素卻反駁道:“那上面的繡線不是黃色嗎?是黃玉鷓鴣。”
鄧睿道:“這是白線用久了泛黃,是白玉鷓鴣。你沒見過世面吧,哪裡聽說過有黃玉鷓鴣的?”
華素氣道:“你才沒見過世面,我說是黃玉就有黃玉。”
景秀聽著他們爭執,到底是有些心不在焉,心中五味陳雜。
她觸控著腰間的香囊,裡面裝著那十八顆翡翠珠,那是霍氏送給賀琦君的,被賀琦君臨死前砸到大哥腳下。親眼看到霍氏把賀琦君逼到水裡,還是在她生辰這日,自己看著這幕就已恐慌如此,這個罪魁禍首卻又要帶著怎樣的面具去面對滿座親朋好友呢?
不知為何,她很想去看看那張虛偽殘忍的臉。
回到暢春園的觀戲臺,她已平淡了心境,入座前看了眼戲臺的方向,對面的戲子正不斷變換著戲曲花臉,如此迅速,讓人捉摸不透。她不由望向正中間的廂房,霍氏端坐在首席,笑容祥和的不時拊掌。
她面上冷冷一笑,對鄧睿道:“二叔婆來了嗎?我想去拜見她老人家。”
鄧睿笑道:“來了來了。”鄧睿朝著裡面望去,看二叔婆就坐在霍氏旁邊第二座,指著那塊位置道:“就在那裡,走,我帶你過去。”
景秀沒有往小姐隔開的那間廂房去,而是跟著鄧睿朝正堂走去,華素則早被丫鬟引到別處落座。
景秀緩緩走過去,面上也如戲臺上變化的花臉般轉成寧和的微笑,對二叔婆彎腰一拜,道:“景秀特來給二叔婆請安。”
戲臺上鑼鼓陣陣,她聲音不高,也只有近處的二叔婆能聽見。
二叔婆看到景秀在身側,驚得大喜道:“秀兒,快起來,難為你還惦記著我這老婆子。”看到景秀身旁還站著的鄧睿,二叔婆笑意更濃了,拉著景秀的手坐下道:“來來,我好不容易見著你一次,快陪著我一塊聽戲。”
周圍都是親眷,也沒有人在意她坐在這裡。
景秀規矩聽話的坐好,有丫鬟安插了兩張椅子,景秀和鄧睿一左一右的坐在二叔婆旁邊。
二叔婆看鄧睿滿臉是笑,再看景秀還特意來拜見自己,猜是鄧睿出息了,總算是感動了景秀,這門親事估計更好辦。此時對景秀更不一般,把桌上好吃的好喝的都往景秀面前擺著:“看你小臉凍的白,眼圈也有些紅,許是來的時候入了冷風,快喝點熱茶暖暖。”
景秀含笑接下,捧著熱茶慢慢飲了口。
二叔婆的大動靜驚動了正認真看戲的霍氏。
霍氏望向二叔婆這座,看到景秀不坐在旁邊廂房,跑到這坐著,她笑意一斂,怒眉看了眼景秀。只礙著在場親屬,不好出言。
景秀捧杯就飲的時候,暗眼瞧了一眼,看霍氏轉過臉,她才放下杯盞,拿出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