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一怔,忙低聲道:“奴婢怎敢不守規矩?”
“我也是為姑娘好,方才是撞到我們,萬一母親正好走過來,你衝撞上怕是受些板子。”景秀提醒道,“還有莫通私語,姑娘也得牢記。”
“是,是。”落葵哆嗦一聲,“奴婢謹記。”
“死丫頭,你杵在那做什麼?還不快幫我梳頭。”景月的聲音從廊簷那頭傳來。
景秀望過去,看景月穿了一身嬌嫩的藕粉色琵琶對衿褙子,白紋曇花雨絲錦裙,婀娜窈窕地走過來,面上紅粉青蛾,杏眼明仁,眉心上的美人痣獨具風韻,這身裝扮很是豔麗。
“六妹妹怎麼也在這兒?”景月走過來,看到景秀,多少有些詫異。
景秀聽到用的是“也”,這麼說景月一直在這?
再看她好似從那邊偏房裡走出來,又披散著頭髮,像是留在遠香堂過了一夜的樣子。
“我來給母親請安,四姐姐這是……”景秀好奇問。
景月見她打量,眉眼一挑,笑道:“母親這兩日身子不大利落,父親又忙著衙門的事,母親讓我來相陪伺候幾日。”
“這樣啊!”景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但心中更生疑竇,怎麼不是嫡親的長女景沫來伺候,而是景月,不過除了景沫、景汐,霍氏也偏疼景月些,她在這伺候倒也說得通。
景秀見她還要梳頭,不再多說:“四姐姐去忙吧。”
景月和落葵正要走,卻一頓足,問道:“你請過安了吧,怎麼不回去,反倒往這邊偏房來?”
“太太讓六小姐在偏房裡休息會。”白蘇回道。
景月一驚,臉上變幻莫測,母親不是說這幾日免了大家來請安,還有意把她留在這裡,為的就是讓她單獨見邵大人,原來是真的要給她說親,不是大姐姐。
她急忙瞥了眼落葵。
落葵機警地點了點頭,意思是邵大人來府了,她剛從小丫鬟那打聽來的。
景月頓時吸了口氣,邵大人來了!
可,可這個時候,怎麼景秀也被留在遠香堂?
難道母親是擔心她入不了邵大人的眼,讓景秀也摻和進來?
母親也確實怕她沒本事讓邵大人看上,就特意派了媽媽教她學些禮儀面態,可怎麼沒想到母親還會留一手,讓景秀替補,萬一她沒法子,憑景秀出挑的模樣,說不定更會吸引到邵大人……
可母親不是要把景秀說給鄧睿嗎?
她好不容易幫母親試探那些姊妹,讓母親信任,給她說了這門好親事,怎麼也不能讓景秀得了便宜!
景月心急如焚,短短時間臉上陰晴不定,心裡更是七上八下。
母親心思難猜,她根本拿不準她的真實想法,當大家都以為母親試探她們,是為了大姐姐的婚事著想,可轉過頭,她卻只讓她單獨見邵大人,那麼這回,為了攀上左都督這門婚事,讓景秀也試試就大有可能。
景秀在旁看景月臉上千變萬化,再聯想前幾日景蘭來告訴她的事,還有景月曾有意試探過自己,心裡多少對這四姐姐生了些嫌隙,便澹然道:“四姐姐快去梳頭吧,這樣披著頭髮,失了儀態,平白讓丫鬟看了笑話。”
落下話,與白蘇往那邊廂房去。
剛走一步,手腕就被景月抓住:“你先等等。”
正好是景秀被割傷的左腕,她吃痛一聲,白蘇忙扯下景月的手,“四小姐有話好好說。”
景月鬆了手,看到白蘇手上拿著的禮盒,質問道:“怎麼莊上剛送來的鹿茸,母親也全送給六妹妹?”
景秀聽這話刺耳,攏好袖口上的傷:“四姐姐愛吃鹿茸,我讓白蘇分些姐姐。”
“不用。”景月冷冷道,想母親待景秀這般好,改了主意,不把景秀配給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