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他父親是一州知府,將來總是往仕途上發展,那前途也是光明。你母親這一病,你父親要打理衙門,家裡連個管事的長輩都沒有,你們的親事只得由我這個老婆子來做主。”
二叔婆笑呵呵的一拍胸脯,握著景秀的手,笑顏遂開的道:“你這孩子乖巧又孝順,我是真真的喜歡,雖說是個庶女,但你母親將你記在她名下,那出嫁也是按嫡女的嫁妝來置辦,配我們睿兒嫡長子勉強是不錯,更難為睿兒死心塌地的一心一意喜歡你……”
鄧睿聽到這裡,低吼一聲道:“外祖母!”
再看景秀笑意的面色凝重,他扯了扯二叔婆的手,低聲道:“什麼庶女,嫡長子的,您別東扯西扯了,那些規矩名分算個屁啊!”
被二叔婆一巴掌打掉手,“去去,長輩說話,你插什麼嘴!”
狠狠瞪了眼鄧睿,讓他閉嘴,一轉臉又是和藹笑容的拉著景秀,語重心長地道:“你瞧瞧,我們睿兒的心真是全在你身上了,這樣的好男兒,你上哪找?二叔婆敢保證,你嫁給他,將來他肯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將那壓大帖聘書翻開,有五折紙,上頭還寫著男方送的聘禮,“你可看看,這禮單我也都整好了,三千兩的禮金,那首飾禮盒、六洋紅,聘餅,八式海味,三牲……我都寫在上頭了,一個不少,你也看看,哪裡不好的我們在商量。這加起來快五千兩的聘金,便是我們睿兒的誠意。說起來,他這一成親真是挖空了我老婆子的家底,連棺材本都拿出來了。誰讓這孩子孝順我,是我心頭肉呢?你二叔走的早,我嫡親的女兒也沒了,還有個庶子成家立業後也不在我身邊,只有睿兒肯陪著我這老婆子,積攢的家底都是為他將來娶媳婦用的。”
景秀看著大紅色的聘書,目光有些刺眼,生生刺的眼前一花,險些站不穩腳,手裡顫顫的拿著聘禮,淡淡掃了一眼,卻看不清上面都寫了什麼,只是急於推給二叔婆,慌亂地道:“我哪裡懂這些。”
二叔婆眼睛一橫,拄著柺杖站起來道:“秀兒,今兒我來,算是當著你母親的面,把你和睿兒的婚事談妥。再挑選個良辰吉日,你們就拜堂成親。這可是你母親病前的心願,你也不好違逆。你說你看不懂這些,那就找個管事的媽媽來看看,看我老婆子在這聘禮上有沒有虧待你半分。”
景秀滿心驚惶的看著二叔婆,她這是要來逼的自己答應。
“外祖母。”鄧睿見景秀滿是不願意的神色,攔著二叔婆道:“六表妹不是還沒及笄嗎?這親事談的早了。您也探望大舅母了,咱們回去吧,別打擾大舅母靜養。”
“你這沒用的傢伙!”二叔婆跺著柺杖,急道:“你個大爺們,做事也忒婆婆媽媽了,你不等著我給你張羅婚事,要再拖下去,你六表妹可就正兒八經的瞧不上你了,你找誰哭去!”
又轉臉逼近景秀道:“我老婆子人老眼花,但心眼可沒被豬油蒙了,心裡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秀兒,在這大宅院裡做事可得憑良心來,若是蒙黑了心腸,那下場是什麼,你自個明白。我們睿兒這明著暗著為你做了多少事,樁樁件件都是要掉腦袋的,他豁了性命賠你,讓你在這個家裡站穩了腳,你現在倒好,就瞧不起他了不成。豈有你這種以怨報德的道理?”
聽著這些話,景秀只是靜默著,任由思緒輾轉,心中沉鬱卻又重了幾分。
那二叔婆看她還不為所動,氣的恨不得一柺杖打在她身上,扯著鄧睿吼道:“你看看,你瞧瞧,你喜歡的都是什麼人?睜開你的眼給我看清楚,這種白眼狼,娶了又何用?可恨你一片痴心負錯了人,人家壓根兒就是利用你,利用完了就棄之如敝屣,你真是瞎了眼啊!”
二叔婆氣的眼淚直落,狠狠打在鄧睿身上,嘴裡止不住地念唸叨。
鄧睿任由二叔婆捶在背上,眼眸裡的亮光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