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還是在發燙,但比早晨的時候好多了,於是一邊把手上的石罐遞給她,一邊問:“哪兒來的馬?”
孟清淺正好也渴了,端起石罐喝了一大口:“是二表哥留給我的銀哨,一吹響就會把驚風給召來。”說著,孟清淺表揚似的摸了摸驚風的額頭。
蕭桐心道:你現在到會自己喝水了。他一邊把剛採來的松子剝了,一邊道:“你二表哥我到是沒見過。”
“總有機會見面的。這裡應該離幽州很近,要不然驚風也不會這麼快就到。”孟清淺欣慰一笑:“我們有救了。”
蕭桐低著頭剝松子,不知在想什麼。不一會兒就把松子剝了個乾淨,然後把果仁全遞給了孟清淺。
她不客氣地吃掉了一半,然後把另一半松子塞到蕭桐手裡。
“你吃吧,我不餓。”
“這裡離洛陽相去千萬裡,你不吃東西,接下來的日子莫不是打算讓我保護你?”
蕭桐想了想,把手裡的松子吃掉一半,另一半塞回給孟清淺。這一次她沒有推辭。
“你再睡一會兒,我出去再採些松子來。”
孟清淺見他腳步虛浮,擔心地問:“你背後的傷?”
“在結痂了,沒事。”說著,他頭也不回地出了窯洞。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孟清淺還是醒著的,她不敢睡著。在這樣完全陌生的環境裡,只要蕭桐不在,她都覺得不安心。
蕭桐把採來的一大捧松子和一些水放在了馬背上,然後攏了攏孟清淺身上的外套,道:“我們走吧。”
“回洛陽?”
他想了想:“我們身上沒有水也沒有食物,很難靠自己回洛陽。還是先去幽州找你表哥吧。”
孟清淺點了點頭,踩著馬鐙上了馬。蕭桐也翻身上去,兩人隔得很近,他拉著韁繩,就像從後面摟住她一樣。
“驚風認識路麼?”陌生的大西北,他可不認識去幽州的路。
蕭桐的氣息就在耳邊,吹得孟清淺耳根子都紅了。她輕輕地應了一聲,拿出掛在脖子上的銀哨吹了一聲,驚風立刻揚蹄奔了出去。
驚風雖然是千里馬,但孟清淺這個伯樂還病著,根本經不起這樣的顛簸,沒走多遠就臉色發白,只是她不願拖累蕭桐,強撐著不說。
像是能夠感受到她的不舒服,蕭桐用了拉了拉韁繩,驚風聽話地放慢了速度。他默默地往前坐了些許,道:“你靠著我休息一會兒吧。”
孟清淺掙扎了一下,靠了上去,果然舒服不少,模模糊糊的竟然睡著了。
連著幾天的日夜兼程,天氣就越發寒冷了,蕭桐猜測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溫暖的大西北,來到了寒冷的苗國腹地。白天若有陽光還好,一入了夜,就冷得不可思議。兩人一馬都沒有禦寒的衣物,只能縮在一團取暖,孟清淺的風寒越來越重,雖然沒凍死,但那滋味當真也差不多了。
人有人路,馬有馬道。也不知驚風抄的哪門子近路,盡往那些深山老林裡走,去的還都是沒有果實的杉樹林,天氣越來越冷不說,之前帶的松子也吃完了,沒水沒糧的,眼看兩人都快活不下去了。
這天夜裡下起了小雪。雪花毫無遮擋地落在兩人一馬身上,驚風冷得走不動路,孟清淺更加凍得縮成一團,全身瑟瑟發抖,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
蕭桐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孟清淺身上,然後把她攬在懷裡,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臉:“清淺,醒醒,別睡了。”
他真怕她再睡下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孟清淺聽到蕭桐在喊她,可是薄薄的一層眼皮似有千斤重,她好艱難才能把眼睛睜開,吃力地道:“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蕭桐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頭:“怎麼會呢?又說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