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等我回答,又問了一句,“你在看誰?”
我竟然聽不懂,但是山風陣陣,他換過衣服了,一身寬袍,風中翻飛,直欲飛起那樣。我忽然莫名惶恐,手一動便抓住他的手,握得死緊。
他終於側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烏黑眼中彷彿兩汪寒潭深水,完全看不出情緒。
“你回去吧。”他不再問我,只讓我回到營地去。
我搖頭,“我跟你一起,你不累嗎?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好了。”
後來我們就真的在懸崖邊坐下了。崖邊只有一株孤零零的大樹。我原本靠在他身上,後來就變成仰面枕在他的膝蓋上,他的手放在我的身上,很溫暖。我漸漸覺得快活,那一點莫名的惶恐就淡了,還有心情跟他聊天。
“那次我們也是這樣睡在山上,我把你的腿都枕麻了,是不是?”
他低頭看我,嘴角一動。
我就把它當做是一個笑容了,也回應他一個笑臉,又說:“我那晚是明明是靠著樹睡著的,是你偷偷把我抱過去的吧?告訴我,我不笑你。”
他轉過臉去不看我了。
我索性坐起身來,伸手去捧他的臉,“其實你早就偷偷喜歡上我了吧?是不是?”
他不說話。我也知道這樣無賴的問法對他是沒用的,但就是不想停口,即使只是看著他彆扭地沉默著也是開心的。
我扭著身子把臉湊到他面前,還想再問,冷不防眼前一黑,然後唇上被一般大力壓制,卻是他反過來捧住我的臉,就在這懸崖之上,用力地吻住了我。
他的嘴唇滾燙,靈活有力的舌頭轉眼攻城掠地,將我的嘴唇撬開,舌頭糾纏所帶來的刺激是巨大的,更何況還有他的手,從我的臉上移下去,狠狠地握住我的身體。我被迫與他緊緊相貼,他的身體無比的堅韌有力,與我的柔軟成了鮮明的對比,熟悉的男人的味道將我包圍。我感到暈眩,閉起了眼睛裡都有五彩眩光,身體軟弱地戰粟,雙手卻已經環繞到他的身後,盡一切努力地想與他更緊地貼合在一起。
分開的時候,我們兩個都是氣喘吁吁的,我在他的眼裡看到了陌生的自己,雙目迷離,嘴唇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他的手仍舊握在我的身上,聲音裡帶著與平日不同的暗啞,慢慢地再問了一遍同樣的話。
他說:“平安,你要跟我一起走嗎,現在?”
我幾乎要脫口而出一個“好”字,但是一陣山風颳過,帶來成衛的聲音。
“你不是要打季風嗎?這世上只有盟主才知道季風究竟在哪裡。”
我的瞳孔不自覺地縮了一下,再開口聲音就有些乾澀。
“你知道的,我想見過我師父再……”
他沉默著,握住我的雙手卻慢慢地鬆開了。我覺得身上的熱量隨著他的動作一起消失了餓,再也顧不上丟臉,伸手就將他抱住,臉貼在他的心口上,聲音悶悶地。
“莫離,我保證,見過師父之後就跟你走。”
他不說話,我也不放手,兩個僵持了一會兒。我終於感覺到他的軟化,心下微松,就更不想放手。
他起伏的心跳聲從他的胸腔裡一直傳到我的耳中,我想到他心口上的那個傷疤,突然有些心疼,又低低地問了一句。
“他還在你身體嗎?還會疼嗎?”
他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在等我抬起頭的時候,卻只見到他垂下的雙眼,或許是月光太亮了,反讓我什麼都看不清。
我與莫離天色微明的時候才回到大部隊中。青衣面不改色,成平的臉有些發黑,成衛最不淡定,簡直是咬牙切齒。
大隊人馬休息一宿之後速度回快,疾馳半天之後道路便開始變得平坦寬大,成平策馬到莫離身邊與他說話,成衛終於找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