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和清楚明白地知道,這一步一旦踏出去,他和燕幀之間就不再是純粹的合約關係了,他內心的天平會一點點傾斜。
只要燕幀有一點點喜歡他就行!
他微微咬了下唇,抬手按響了門鈴。
不多時,裡面傳來腳步聲。
沈歲和穩了穩氣息,在房門開啟的瞬間努力展顏笑著看向來人:「哥,我……」沈歲和整個人僵住了。
周幸雨怎麼會在這裡?
他幾乎本能抬眸看了眼頭頂的房間號,是燕幀的房間沒錯,他來時路上特意問過阮秘書的,還為了給燕幀驚喜,讓阮秘書保密。
他沒想到周幸雨在燕幀房間。
來時路上對燕幀那通電話的種種僥倖和幻想瞬間全部化為泡沫。
他大概是昏了頭才會覺得甲方爸爸有一點點喜歡自己,想必那通電話是燕幀當著那個誰的面故意打的吧。
說完又不忍心,還是把人留在了自己房間。
這不過是甲方爸爸對白月光的糾結掙扎,只有沈歲和當了真。
真傻,合約都讀了那麼多遍了,怎麼就突然忘了呢?
沈歲和只覺得四肢冰涼,腦袋空空,可笑至極。
他沒注意到他面前的人在開門的瞬間,眼底是和他一樣的詫異。
周幸雨看著沈歲和的臉色從驚詫慢慢變成自嘲和失望,他瞬間明白沈歲和誤會了。周幸雨沒有遮遮掩掩,大方退開半步,將房門開大。
沈歲和幾乎本能朝裡面掃了眼,沒看見燕幀的身影。
周幸雨道:「他去應酬了,還沒回來,要進來等嗎,沈先生?」
沈歲和拎著保溫瓶的手指收緊,燕幀回來看見他,會繼續拉著也演戲,但於沈歲和來說,又有什麼意思?
他和燕幀要演戲,在雲城還不夠他發揮的嗎?
還需要他連夜跑鄰市來演?
「不必了。」
周幸雨見門口的人往後退了一步,他緊繃的心絃驀地鬆了。
他賭贏了,賭沈歲和不會進來等燕幀,這樣他就不會知道燕幀根本不住這個房間。
他見沈歲和轉身,還往前跟了一步:「需要我告訴少爺你來過嗎?」
那一個沒說話,也沒回頭。
周幸雨的指腹在門把手上摩挲著,他看著沈歲和進了電梯。
-
沈歲和走出酒店就看見燕幀的車停在了酒店門口,他看見關停繞至後座拉開了車門,燕幀下了車。
關停扶了他一把,看來是喝酒了。
喝醉了嗎?
沈歲和突然覺得十分可笑,他在擔心什麼,那個誰不是在房間等著照顧他嗎?
站在這裡幹什麼呢,沈歲和?
轉身啊。
他定了神,咬牙轉身大步離開酒店。
悶頭走了很長一段路才想起來一件事。
草,他是開車來的。
車子還停在酒店前面的停車場呢。
沈歲和回頭看了看,不知不覺走了這麼遠了,腳有些疼,特別累,一動也不想動了。他乾脆在路邊的花壇上坐了下來,目光盯著手裡的保溫瓶看了許久,這麼重,也不能白提來了。
他開啟瓶蓋就被熱氣沖了一臉。
沈歲和倒出來,喝了兩口。
明明之前在燕公館喝的時候驚為天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喝怎麼都不是那個味兒了。
對面街上傳來爭吵聲,沈歲和抬眸看了眼,好像是一對情侶被個年輕人圍住了,雙方像是在爭執,沈歲和沒心思管別人的閒事,打算喝碗湯回去拿車。
手機震了震。
從口袋裡拿出來,發現是燕幀的資訊:「收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