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師姑小小年紀,於相法一道卻有如此成就,實在令人敬佩……」
「難怪柳師姑瞧著有些眼熟,那龜……」
咦,昨日背著烏龜殼的……說話的人掃了柳素一眼,沒背龜殼,多半不是她。哎呀,這不重要!
漂亮話一句接一句,有人拱手做羞愧狀,也有人悄悄咪咪從人群裡躲到後排。
乖乖,他剛才的臉沒被那柳師姑記住吧?這要是被記住了,以後有求於乾門,這多不方便啊。
一場鬧劇,卻讓人看清世間百態。
「……」
柳素突然生不出氣來,因為這樣的人壓根不值得她生氣。
而且這是她筆下的世界啊,見風使舵、為利益所奔走折腰,這不是她寫的麼?
她早就見慣了這樣的世界,就生不出氣來了。
少女的面色突然平和下來,又是他曾經見過的那樣。
初見的那個雨夜,置身事外匆忙離去。第二次見面的下雨天,恨不得把「關我屁事」掛在臉上的淡漠疏離。還有第三次……
「已經有僕從離開了。」
他想起那日晨曦下的背影,明明前一日還跟人信誓旦旦的說「我相信家主一定可以東山再起」,結果比誰溜得都快。
還有今日……
周圍的人群散了,四人一同走在路上。謝玄景和柳素在前,小五和謝柒遠遠的跟在後面。
「柳素,我沒有記錯名字吧?」
溫和又疏離的男聲打斷了沉寂。
柳素抬頭,一時竟不知怎麼接話。
少女呆愣的模樣落入眼中,謝玄景伸出手指在自己的眼角處輕劃了一道。
「我受傷的那次見過你。」
「聆聽院的……」三等丫頭。
他沒把話說完,顯然是在維護她的顏面。
現實如修真界,不太高的出身,當過奴僕的過去。這些顯然對某些好事者來說,完全可以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難怪他剛剛先說了句「是你」,又順勢改了話頭。
她筆下的那個披著清冷麵容的少年,果真如書中一樣,成了外冷心熱的大好人。
只是……
那種微妙的事情,幹嘛要記得這麼清楚啊!!!
她撞見了他最狼狽的時候,他還出手幫忙。要不是他表情清冷一如往常,她有理由懷疑他現在提這事是故意的。
這不是在提醒她不講情義麼,簡直和他剛才的行為形成鮮明對比。
「剛才的事,多謝了。」
少女有些彆扭的道謝。
謝玄景卻看得出來,她並非不真誠,而是極少向人道謝。
這是個不愛求人的女修,就像剛才她明明可以派人通知乾門的人來接他們,但她沒有。
冷漠、現實、求己不求人、還有……她似乎很怕成為別人眼中的焦點。
似乎每次的她都不一樣……
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少年抬起頭,白皙的臉龐因興奮染上了一絲粉,淺淡的幾乎看不清楚,但足以讓人驚艷。
「沒什麼,只是分內之事而已。」
第12章 新生試會(四) 白謁之死
「沒什麼,只是分內之事而已。」
少年語氣認真,看來是真的把這事當成分內事。
也對,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此次負責新生試會各宗門接待工作的,正是謝玄景。這樣算起來,也確實在他職責之內。
不過才短短三個月,以鍊氣期修為成為掌門弟子。雖然在一眾徒弟中,是年歲最小、修為最低的那個。但此時的謝玄景已是天生劍骨,謝蘊費盡心思用秘法為謝玄景換來的根骨,瞞過離天宗掌門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