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便宜謝玄景了,若不是他顧忌這裡是離天宗,不能做得太過明顯。他就早派人把謝玄景抓了,光明正大的虐殺,方能消他心頭之恨。
只可惜……
「來了!」
「叮鈴鈴」
吊橋上的陣鈴隨著橋上的腳步輕響。
陣鈴是一種刻有陣法的鈴鐺,為的便是鎮壓清澗淵下的怪風。只是……陣得住麼?
與身旁兩人交換了眼神,那兩名修士點頭,下一刻便消失在原地。
劉申心中暗喜,他卻沒注意到,那兩名修士並未按照之前的約定去砍吊橋。
吊橋上,突然竄出兩道人影。
鬼鬼祟祟,自然來者不善。
「你便是謝玄景?」
見少年不說話,其中一個黑衣蒙面的修士拿出一個羅盤似的物什。
羅盤一出,便瘋狂轉動。
「天生劍骨,是他!」
兩人對視一眼,那未拿羅盤的修士從懷中取出一顆金丹。
拇指大小的金丹,不似普通修士的那樣金光四溢,反倒縈繞著一團灰黑的霧氣。
「邪族。」
少年終於開口了,卻不是疑問句。
他好像早就知道他們的存在,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兩人皆是一驚。
只是心裡雖驚訝,兩人卻並不著急,反倒鬆了口氣。
「你是聰明人,既知我們是誰,那勿需多言,拿去吧。」
兩人對一人,金丹對築基,傻子也知道該怎麼選。
行越澗有邪族入侵的事,在弟子間雖是秘密,但對謝玄景而言卻不是,接下接待各宗門的任務時,師尊早就把事情跟他說了個七七八八。
邪族出手,要麼死,要麼服下沾了邪氣的金丹,增長修為為邪族效力。
「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是個公平的交易。」
拿著金丹的修士提醒道。
對,這對一個築基中期的弟子而言,自然是個公平的交易。不過是出賣一次靈魂,不用死,還可以白得別人的金丹靈力。
最重要的是,這些修為並不會讓人暴露身份。它更像一劑良藥,在身體裡慢慢紮根滋長,不僅能提高修成金丹的機率,更是在金丹大成後,能讓人有強於普通金丹修士的靈力。
看起來似乎是個很不錯的交易。
只是真的如此麼?
自然不是,只要他服下金丹,一旦有人跟他接觸。便無一例外會漸漸被邪氣影響,為邪族效力。
屆時他就像裝著邪氣的容器,會一步步成為邪族手中的工具。等沒了用處時,體內的邪氣便成了要他性命的毒藥。
謝玄景的眸光變得幽暗起來。
或許是謝玄景沉默得太久,兩人又怕有人路過此地,終於沒了耐心。
「死,或者誠服,你選一個。」
「選?」
謝玄景呢喃著這個字,終於好似被觸動般,開始正眼瞧面前兩人。
一個金丹初期,一個金丹中期。
為什麼會盯上他呢?
目光不自覺落在吊橋對面的樹叢處,對面是鬱鬱蔥蔥的樟宮柳,葉片隨風一開一合,就像下午劉申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搖晃的樹葉觸動了記憶。
「是你們啊。」
原來是下午站在劉申身邊的那兩人。
對於劉申,他本不是很在意。他只是覺得那雙似毒蛇的眼一直盯著他,滑膩得讓人不適。卻沒想因這不適他多看了一眼,也就是這一眼,看見了他們嘴巴一張一合的耳語。
無人知道他是會唇語的。
一個個陰毒的字眼落入眼中,漸漸鋪成一個愚蠢又無聊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