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時候讓她嘗點苦頭。
天荒玄冥陣是專為人族設立的陣法,只要捕捉到人族的氣息,就能放大人心裡的慾望和惡念,最終被陣法控制自相殘殺。
即便再是淡泊素雅之人,心中也總有兩分慾念。哪怕現在柳素表現得再淡定,被控制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往地下躲麼?
呵,夏侯冷捻下眼眸,他只需要等,等她承受不住時,如神祇般降臨,求他救她。
……
謝南懷醒了,眼前除了繁枝茂林再無其它,他愣愣的伸出手,只看見血管分明的手背,沒有血。
他做夢了。
眼裡還有幾分恍惚,夢裡的血腥味卻怎麼也散不去。他淡淡捻眉,這才發現那血腥味是從遠處傳來的,而此時本該大亮的天色,卻好似褪色般成了一片詭異的黑。
體內的妖丹已經吸收了大半,幾乎是本能的微微聳動耳朵,那來自血腥氣方向的聲音便一絲不落的傳入耳中。
「給我,寶貝給我!」
「師兄,你怎麼了?」
「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這天色有問題!」
細碎嘈雜的聲音落在耳旁。
少年未有動作,他的目光落在遠處飛奔而來的人影上。約莫四五人,而緊跟他們而來的,還有一團黑壓壓的天色。人動天動,就好似將那幾人圈在了一方特有的空間。
陣法?
除了陣法他想不到還有什麼東西能有這般效果。只是為了對付區區幾人就用這種級別的陣法?
似有所感般,謝南懷抬眸看向他所在的上方。毫無意外看見了同樣的天色,但與那幾名修士不同的是,此時他的上方處一片湛藍,那淺淡的黑色仿若煙霧般,聚了又散,始終無法成氣候。
針對人族的陣法?
他很快明白了關鍵所在。
不管是從剛才那幾人的對話,還是眼前的形勢看,這都很好判斷。人族並無這種邪門的陣法,能在岑羲天搞出這種事情的,答案可想而知。
少年起身,他的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
前日他吞服妖丹,或許是扛不住強大的妖力,最後憑藉本能在樹上小憩。此時藉助地形的優勢,恰好能看見東南方上空黑壓壓的一團。
與那幾個正朝他所在方向奔來的修士一樣,那黑濃得好似墨汁,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所籠罩的範圍卻比那幾人大得多。
謝南懷的眼眸閃了閃,那奔來的幾名修士卻突然中了邪般的頓住了腳步,互相砍殺起來。暴虐的靈氣四散開來,卻異常詭異。
少年突然動了,卻不是朝著那廝殺的幾人而去。
他動作奇快,顯然目標明確,風似的消失在原地。只有幾片被帶落的樹葉,順著他離去的方向飄了飄,又悄無聲息的落地,指向某個黑壓壓的方向。
謝南懷到了,果真如他所料那墨汁般的天色下全是他熟悉的人。
她也在那。
透過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一眼就看見了她。一睡兩日,彷彿變幻了天地。
少女站在人群裡,嘈雜混亂的砍殺聲將她包圍,她卻愣愣的蹲在那,看著腳邊的屍體發呆。
他有印象,躺在她腳邊的是那個叫白芨的女修。
少女面無表情,似乎因為好友的死受了不小的打擊。
謝南懷的腳步頓下,心裡卻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只要他此時離開,她就會像那個叫白芨的女修一樣倒下,甚至不需要他出手,夢裡的一切就會成真。
就像是知曉他心中所想似的,少女的身後突然殺出一人,揮著砍刀朝對方砍去。
夢裡幻想的一切即將成真,謝南懷卻不似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