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而更讓他吃驚的不是這突然來的決定,而是身後護衛隊齊齊動作,竟並未有片刻遲疑。顯然謝玄景謀劃此事已久,甚至早有準備。
葉川目光複雜,但不知為何,身體已先於腦子做出行動。
原本浩浩蕩蕩準備進攻邪族的護衛隊,轉瞬間便成了開渠。連日來,人心惶惶的封都畫風突變。離坤趕回來時看見的便是這幅畫面,他頗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就是白芨說的謝玄景要攻打邪族?確定不是在做什麼封都改建專案?
動土挖渠,在旁人眼裡,可不就是做城池修繕之類的嘛。
但隱約的,他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這種直覺已經出現很久了,似乎從諸葛劍出事那刻開始便如烏雲般盤旋在心間,最近大事不斷,更似暴雨前的寧靜,不停在心間湧動。
於是他沉吟片刻,還是上前問:「你這是要做什麼?」
少年停下手中的動作,恭聲道:「師叔。」
而另一邊,夏侯澊掃過眼前早已血痕累累的少年,眼裡少見的露出一絲悲憫:「你打不過我。」
那是看弱者的眼神,謝南懷看過很多次。
這世間總愛跟他開玩笑,賜他滿身天賦,卻又不給他成長的時間。
而時間,又是天下最不公平之物。它不會靜悄悄的停下來,等你追上別人的的腳步,只會像此刻面前的人那樣,故作悲憫的看著他,嘲弄著讓他放棄。
可他窮極一生,最學不會的就是放棄,他早已習慣滿身泥濘的掙扎。
所以當面前這人問他父母是誰?為何身為妖族卻能躲過人、邪兩族的查探時,他只是揮動手中劍朝對方砍去。
舉全身之力,這是置之死地之劍。揮動之間引得四周靈力動盪,夏侯澊終於在此刻感受到了對方元嬰後期的實力。
有意思,真有意思。
那便讓他送他最後一程,畢竟……他很想看看這樣的人,真到絕境會是什麼表情。
合掌出手,這一次夏侯澊終於使出全力。而變故也在此刻發生——
原本揮劍的少年陡然一變,屋內妖氣突增,橫空出現一條雪白長尾。長尾一甩,好巧不巧正巧掃翻軟塌,捲走那軟塌旁的暖黃色珠子。
而下一刻,珠子似受到重壓,「砰」地一聲碎裂開來,成了土黃色的飛灰,一點點從那雪色尾巴內飄散開來。夏侯澊呼吸一滯,連帶著手上動作也有一息停滯。
也是此時,那股無形籠罩在封都上空的鯤靈境一震。
夏侯澊終於反應過來,什麼來為道侶復仇,什麼修為不敵都是假的!假的!
他怒聲一吼:「拿命來!」
原本微微一滯的靈力因這突然爆發的怒氣再度轟炸,以一種更為猛烈的攻勢朝對面的少年攻去。
「轟」
靈力出,瞬間轟爛了大半個寢殿。只是爆炸聲後,寢殿內哪裡還有什麼帶著雪白尾翼的少年,已然成焦炭的殘局裡,只有幾根雪白的浮毛落下,訴說著少年早有準備,已然逃離的事實。
……
封都。
「你到底想做什麼?」離坤還在追問。
只是他聲音才落下,便聽「刺啦」一聲,虛空中似有什麼碎裂的聲音 。而這聲音一落下,便似一記驚雷,連帶著離坤在內的人身心皆是一震。
這一刻,所有人都捂住胸口,被這震盪弄得身子一晃。唯有一人,凝神抬眸看向天空——成了。
謝南懷在心中念道,隨即身體似受到什麼震盪,吐出一口血來。但此刻所有人都沉浸在眼前的變故中,壓根無人注意到他的異樣。此刻——
那聲突然出現的「刺啦」異響後,將連日來籠罩在所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