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靠近,顯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不懂,為何她隨時都帶著那種先入為主的判斷。哪怕這種判斷,是基於為他好的前提。但他就是為此憤怒,甚至抓狂。
她身上有太多秘密,而這些他本不在意的秘密,不知何時在他們中間橫了一道溝壑。
看不著,摸不到。讓他覺得她和他,似乎很遠很遠。
但這些柳素並不知曉,她甚至以為她猜中了。
見狀,幾乎是本能的被少年這股「熾熱」的視線逼退。
「大可不必。」她說。
謝南懷腳步一頓:「?」
柳素鬆了口氣,吐出後半句話:「如此感動。」
謝南懷:「……」
……
那袋謝南懷故意藏在這裡的妖晶,終究還是回到了他手裡。
就像他突然激起的怒氣,繞了一圈,徹底沒脾氣了。
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她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第一次主動的,安撫似的把手落在他肩上。
「加油,我看好你!」她說。
因為身高和兩人站的距離的緣故,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微微墊起了腳。
他垂目,在她的眼裡看見了自己。突然,就沒脾氣了。
連他都說不明白是為什麼,手已經不自覺落在她臉上,借著為她撫開吹亂的髮絲,觸到了她的溫度。
很暖,讓人忍不住想揉進骨血裡,一刻也不鬆開。
柳素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後知後覺的想,謝玄景還挺好哄。
她給他妖晶,他明明不想要,但她哄了幾句,他就收下了。就連拿著妖晶的樣子,也莫名的乖巧。
她心裡滿意,面上便露出幾分笑來。
彼時的她,還不知道這個「乖巧」是有代價的。
而她身邊那個默不作聲,看似溫良的少年,並不是個愛吃虧的人。他的乖巧,總是需要討些回報。
或是有意無意為她撫發,或是在某個夜晚,輕輕將她攏在懷裡。
而這些或光明,或見不得光的手段裡,藏著少年最陰暗的心思。
她卻一無所知。
只是在無人知曉的夜晚,化作了一個個旖旎的夢境,將她圍困在裡面,喘不過氣來。
夢裡,柳素終於在某個夜晚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一腳踹在了「夢中」的少年身上。
「謝玄景,你再敢抱我試試!」
捱了一記窩心腳的少年捂著胸口。
好,試試。
他笑,想將少女皺著的眉撫平,手卻突然頓在了半空中。
「我怎麼有你這麼個不孝的兒砸!」
他聽見她說,用很認真的語氣。
「再抱,再抱我就把你寫……」
少女的話戛然而止,沒了他的幹擾,她又沉沉的睡去。
少年的手收了回來。
他明明一句也沒聽懂,又好似朦朦朧朧抓住了些什麼。
……
柳素一連做了幾日的夢,就在她快被弄得神經衰弱的時候,夢停了。
她又開始了一覺到天亮的日子。
這日,她睡了個好覺。正精神抖擻的準備出門繼續找妖晶,就在院裡撞見了謝玄景。
少年穿了一身玄衣,拿著靈劍,明明看著跟往日沒什麼不同,偏偏她又覺得哪裡好像不一樣了。
她點了點頭,跟平日一樣打了聲招呼:「早。」
少年點頭:「早飯在廚房溫著,我出門一趟。」
自從挑明瞭心意,柳素發現謝玄景就愈發體貼。偏生她每次想拒絕,對方都當耳旁風,時間久了,她便懶得廢口舌。
畢竟說了也